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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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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5、柔道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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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寿称庆。但在我走马上任,成为皇后的

    第三天,他却急急忙忙的带着我直奔章陵而去。

    此次回章陵的目的很简单,祭祀刘氏父祖,祭庙拜祠。章陵老家连着今年年初的那次,这十多年我只

    随刘秀來过几次,但因为身份有限,每次都沒法踏进祠堂宗庙的大门,进行祭祀。

    四十六岁的建武帝破天荒的在老家换上了农耕时粗陋的短衣,下到农田里侍弄庄稼。这时虽是冬季,

    但随着二年三熟制的普及,田里正忙着抢种冬麦,以期來年夏天能够收获。冬麦的推广,使得百姓们在青

    黄不接时能够起到接续的作用,不至于断粮。

    这是我第一次全程目睹刘秀干农活,虽然他在麦田里播种时,搞得那些近臣、内侍们手忙脚乱,大大

    削弱了稼穑的乐趣。起初我只是站在垄上看着他忙活,时不时的还同一些胆大的农户交流心得和经验,时

    间久了,刘秀的兴致却沒有随着时间而减弱,反而更加兴致高昂起來。

    “这麦子种得晚了些。”

    “是啊,是啊,本该秋末便种上的,今年晚了,不过动作麻利些抢种,应该问題不大。”

    皇帝下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的在各个村落传递,很快,过去那些熟识的亲戚便大着胆子寻上门

    來。

    当年刘縯在蔡阳征集宗室子弟起兵反莽,所有男丁皆从军,之后死的死,伤的伤,章陵剩下了无数老弱妇孺。这些在当时留守的一代人,许多人从辈分上算來都是刘秀的伯母、舅母、姑母、婶娘,刘秀设宴款待,席间殊无半分帝王架子,全然一副晚辈姿态。

    刘秀既如此,我自然也不会再是什么皇后,当下按着族中礼节,向各位长辈一一行礼,倒是吓倒了一

    大拨人。

    混在亲戚堆里温柔而笑的刘秀,突然给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令我心动的儒雅青

    年,对人对事对物,皆是一副敦厚老实的淳朴模样。

    “皇后不知,文叔小时候可淘气了,还把我们家地里的麦穗拔出來玩,结果被狗追……”

    我咬着嘴唇,想笑又不敢太大声,斜眼乜了他一眼,见他含笑,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禁说道:“

    婶娘唤侄儿文叔,又何故对侄媳见外呢?”

    老夫人年过六旬,脑筋却一点都不糊涂,当即拉着我的手笑道:“我这不是不知道侄媳叫什么名儿嘛

    !”

    “老嫂子!”边上有人拿胳膊肘捅她,憋着满脸笑意,“这么有名儿的女子,你怎么给忘了?当年为

    了她,文叔发下宏愿,南阳郡可说无人不知……”

    她一说,顿时堂上的人都吃吃的笑了起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了然的笑意。

    老夫人猛地一拍巴掌,未语先笑:“瞧我这记性!阴姬――丽华!阴丽华!娶妻当得的那个阴丽华!

    ”

    她的调侃换來哄堂大笑,在这样善意的笑声中,我竟不自觉的红了脸,回眸悄悄向他望去,他目光柔

    如海水,也正笑意盈盈的凝望着我,我心神一荡,脸上愈发烧了起來,柔情蜜意,心中又甜又羞,居然像

    是回到了少女时期一般。

    老夫人感慨道:“文叔年少时谨言慎行,待人诚信,从不与人敷衍,温柔率真,想不到竟然能做皇帝

    !”

    刘秀笑道:“我做皇帝,也是以柔道治国!”

    我与他相视一笑,老夫人叹道:“女子,文叔真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啊!”

    我颔首,真心实意的说:“婶娘说的是,得嫁文叔为妻,阴姬此生足矣。他不只是我的夫,更是天下

    苍生的君主,我定会一心一意的辅佐于他,做一个贤妻!”

    堂上诸人感动嘘叹,老夫人拍着我的手背,眼眶中泛起微光:“文叔是一代明主,女子,你会是一代

    贤后!”

    我和刘秀过着寻常夫妻的贫贱生活,甚至偶然兴之所至,我会亲自下厨给刘秀煮饭做菜,虽然手艺不

    佳,可他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沒有提起,每次都甘之如饴的吃得津津有味。

    在章陵住了一个多月,直到十一月底,阴识才迟迟登门拜访。这么些年,我与他从未断过消息,但兄

    妹相见却还是第一次。以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躲着我,这一次,我见到了他本人,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

    原因。

    多年未见,阴识身上独有的沉稳气质更加成熟,像是一杯浓茶,在经过数次冲泡后,方才真正透出其

    中的醇香。跪伏在我面前的人,眉目依旧,只是右侧脸颊从眼角下方延伸至嘴角,一道凸起的疤痕却狰狞

    的霸占在那张英俊无俦的脸孔上,让我的目光无法避视。

    我心里大痛,喉咙里哑着声刚刚喊了声:“大哥……”他已对我吟吟一笑,面上肌肉抽动,附带着那

    道疤也跟着扭曲颤动。

    “你到底还是坐上了这个位置!”

    他说得一派轻松,我却如鲠在喉,忍了好久才将酸楚之意稍稍压住:“代价太大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笑了,眼神平静,已沒了当初的锋芒毕露,“毋需太过自责。”

    “福祸相倚,大哥,难道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如果你一直纠结在丧子之痛中,只怕对每个人都不会是福!”

    他的目光很坦然,带着一丝丝的柔和,虽然面上的疤丑陋狰狞,但附在他的脸上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怖

    ,反而让我抑郁的心扉悄然开启,只有在面对着阴识的时候,我内心紧绷的弦才会全然放松。

    “其实我远沒有你称赞的那么好……”

    如果我当真机警,程驭死的时候我就应该觉察其中可能另有隐情,我还是把一些事想得太简单了。庄

    光提醒我应该提防狗急跳墙,他这个局外人都留意到了,我却仍是懵懵懂懂。

    自刘秀中风发疾,性命垂危,无论宫内宫外我处处设防,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却还是忘了,这么多年

    的相处之下郭圣通待文叔亦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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