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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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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彼何人哉轩与羲 5、盛宴(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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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武十三年三月十二,擢升沛郡太守韩歆为大司徒。五天之后,除去马成暂代大司空一职,改授

    命为扬武将军。

    这几年三公之中唯一稳固不变的人只有大司马吴汉,虽然我对吴汉惯常的暴行屠杀行为颇有微词

    ,但在整个政局中却又不得不承认,作为南阳豪强士族的中坚分子,我需要他的鼎立扶持,赖以和河

    北郭氏后党势力相抗衡。

    也正因为如此,去年他故态复萌,将已经投降的公孙述的族人满门屠杀后,我并沒有像十年前那

    样,冲动愤怒的拍案而起。十年前牺牲了一个邓奉,换來我今日异常冷血的清醒,不知道这种变化算

    是觉悟的进步还是人性的退化,我却终于在磕磕碰碰中逐渐学会了走路,在跌跌撞撞中逐步强大――

    去年年底吴汉将公孙述的妻子儿女,长幼不留,尽数屠杀,真正做到了斩草除根,这等血腥手段,最

    终换來刘秀的暴怒。

    十年前,面对此情此景,我必定会强烈要求诛杀吴汉,以示公义,然而十年后的今天,作为南阳

    士族的一员,我却在暗中向刘秀力保吴汉。

    吴汉对我的价值,非同小可,他可以干出种种失德的暴行,我却不能趁机斩杀他,反得处处予以

    维护。

    春末,吴汉从蜀地班师回朝,我向刘秀建议让吴汉绕道回趟老家宛城,他这几年一直为光复汉室

    江山奔波,也算得是劳苦功高了。刘秀欣然应允,特准吴汉回乡祭扫,还额外赏赐他谷米二万斛。

    四月份,吴汉从宛城返回雒阳,跟着他一块抵达京师的还有原先成家国宫廷御用的一干奢侈之物

    ,包括瞽师、郊庙乐器、葆车、舆辇等等。以前也听马援提过,说公孙述称帝后,特爱摆皇帝架子,

    宫中所用之物,仪仗器具,堪称绝绝。但这些我都只是听说过,却从沒见过,跟着刘秀这个白手起家

    ,俭朴如昨的汉帝,在这所谓的皇宫里面住了也有十來年了,所见识到的排场却还远不及当年长安长

    乐宫中的一小半。

    公孙述捣鼓的那些奢侈品一到雒阳,第一个受到震动的便是皇后郭圣通。这其中礼乐的器物尤为

    齐全,而这些,在以往的南宫中是根本找不到的,于是颇受震动的郭皇后决定在宫中摆宴,以壮汉家

    气派。

    这个主意后來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刘秀的耳朵里,于是一场原本计划在后宫小聚的小宴最终被扩展

    为汉廷文武群臣筵。

    我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相信与我一样敏感的人不在少数。宴会的前一天,我以阴

    贵人的身份发出名刺,分别邀梁侯邓禹、建威大将军耿弇二人入宫小叙。结果,邓禹不曾露面,却打

    发人带了四个字当口讯;耿弇匆忙进宫,我与他二人在宣德殿外碰了面,我只简略的对他说了几句话

    ,半个时辰后,他顶着张惨白的脸,步履蹒跚的离开了皇宫。

    夜里闲聊,刘秀状似无心的随口问我:“耿伯昭进宫了?”

    我想了想,借用邓禹的口讯回答:“如尔所愿。”

    刘秀握住我的手,笑容里充满沧桑,眼角的笑纹叠得更深:“你不当皇后真是可惜了。”

    “这话可只能出你口,入我耳,关起门來说笑罢了。”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迭,心有所念

    ,于是又忍不住说道,“你难道不担心我成为另一个高皇后么?”

    他不答,只是沉沉的笑了两声,忽然凑过身來,用另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掌心覆在我的小腹上

    。

    “你的月信迟了小半月了。”

    “哇,这你也知道?”我故意夸张的戏谑,既然他想转移话題,我默契的配合一下又有何妨呢?

    他抓着我的手,扳弄我的手指,一个个数过去,边扳边念叨:“义王眼睛像我,荆儿的脸型有点

    像我,苍儿长得更像君陵,中礼、红夫……你说,我们的阳儿长得更像谁多些?”

    好八卦的问題,我眨巴眼,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四不像。”

    “咳。”他轻咳一声,“那这一胎,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吧。”我细细琢磨了下,“义王、中礼、红夫哪一个都不像我,我想生一个跟我一模一样

    的女孩儿,然后等她长大了,你看到她,就能时时想起年轻时的我來……”

    他吃吃的笑了起來,手指与我缠得更紧了:“那这样吧,你给我生个儿子,跟我一模一样,以后

    长大了,你日日对着他……”

    “嘁,你当我花痴啊。”突然想到花痴这个词太“新鲜”,太“活力四射”了,忙打岔道,“那

    我要当真生了这么个小刘秀,你又拿什么赏我?”

    “真是不肯吃半点亏啊。”他笑着刮我的鼻子,“若真是这样,朕许你个心愿,你要什么朕便给

    你什么。”

    我心中一动,虽然刘秀的许诺看似有些玩笑多于认真,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下隐藏着一种说不清

    道不明的情愫,似乎……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玩笑式的承诺。

    刘秀不是个会享受的君主,后宫甚少歌舞,甚少欢娱,即使腊日、元日等大节,掖庭也沒显得格

    外热闹。所以,当这场盛宴真正在宣德殿摆开时,后宫里每一个宫人脸上挂着的笑容里,比平时多了

    份期待和好奇。

    “果然老了。”我对着镜篕微微摇头,喟叹唏嘘,耳垂上的明月铛随即摇晃起來。

    指尖抚过脸颊,面上敷的一层香粉,用的是上等细米淘制而成,捻于指尖手感十分润滑细腻。其

    实这么些年來,我极少在自己的脸上做文章,属于典型的不爱红妆爱武装,然而岁月不饶人,现在再

    想回到年少时那般跳脱飞扬,挥洒大把青春已是奢望。

    “哪里,贵人只是不习惯妆扮罢了。”陈敏的手极巧,她用香粉将我脸上的褐斑和痘痕尽数盖住

    ,眉毛修成远黛眉形,双颊拍了少许胭脂,唇上一点朱丹,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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