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公子!”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尉迟峻将我推到房内。
庄遵正伏案支颐,不知在冥想些什么,见我进來,抬头间眸光中闪现一片惊喜。他从席上长身而起,
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向我直奔而來。
甫到跟前,便屈膝蹲下,目露惊艳之色:“有意思的东西……”他手抚轮椅,那种专注的眼神让人怦
然心动。
我尴尬的笑了笑,看來这位庄遵还真是个痴人,居然会对我的轮椅那么感兴趣,难道他的癖好是做木
匠?
“做工看着挺简单,难得的是这想法,刘夫人如何想出來的?”
“呃……其实也沒什么,人力推之,我不过是仿輓车与鹿车罢了!”輓车也就是辇车,是一种人力牵
拉的双轮车;鹿车则是人推的独轮车,因容量窄小,只能装载一头鹿而得名。
“哦?”庄遵似乎有点不大相信。
我暗自蹙眉,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这是仿造两千年前后的东西搞出來的仿冒品吧。
接下來的时间,庄遵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下的轮椅上,他一直绕着我左右前后不停打转,这种感觉真
让人觉得怪异,沒奈何我只得让尉迟峻把我抱到榻上靠着,把轮椅让给好奇宝宝专心研究。
庄遵的书案上堆放得乱七八糟,竹简、木牍、缣帛,笔、刀、砚、墨……什么都有。我伸长着脖子瞅
了两眼,发现除了《诗经》、《尚书》等我日常熟见的文章外,最上面一卷打开了一半的竹简上,显眼处
用刀刻着一个大大的篆字。我原无心细看,可晃眼掠过,那个字已深深的刻入眼帘----计。
计!计谋的计!计策的计!计算的计!
我心有所动,轻轻抽出那卷颜色早已发黄、甚至偏红的竹简。竹简完全打开,右侧第一支尺简上刻的
字终于完全显现出來。“计”字上面尚有四个大字,我就算再白痴不懂篆体,这四个字连蒙带猜的也早看
得明明白白----孙子兵法。
这是《孙子兵法》之《计》。
《孙子兵法》我听过,知道这本书大有來头,连我们的伟大领袖毛泽东都对该书青睐有加。古往今來
,只要是关系到行军打仗的,无不把这本书当成必备宝典。但是,对它,我仅能称之为如雷贯耳,却从不
知道这里面到底讲了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手里捧着那卷《计》,瞪大眼睛,从头读到尾,不知所云,连基本的字,我也只认得一个开头:“孙
子曰……”再往下,就只能是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始计第一。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冷不防手中书卷被骤
然抽走,隔着一张书案,庄遵眉飞色舞般的倒背如流,“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
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
、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
、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
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
,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
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
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
之,胜负见矣。”
实在不得不佩服他的好记性以及好口才,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出于礼貌以及藏拙的心
态,我仍是很卖力的为他鼓掌。才要喝彩,却不料被尉迟峻抢先一步:“庄公子真乃神人也,字字精辟。
”
庄遵笑了笑,我横了尉迟峻一眼,有气无力的哼哼:“这是孙武写的,孙武是……”一时记不起孙武
是哪个朝代的人,只得临时改口,打混道,“孙子!所以此书乃称《孙子兵法》,是部兵书。”
“夫人果然见识非凡!”庄遵赞道,“早先听闻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我原有些不信,如今看來,传闻
非虚。”
尉迟峻喜道:“原來姑娘也看过这书,那可真是太好了!姑娘可否给小人详细讲解一下其中要义?刚
才听庄公子背诵了遍,虽不明详意,却已深感震动。若得要义,必能增长学识,受益匪浅。”言辞恳切的
说了这一番话后,他竟朝着我跪了下來。
我不禁大为窘迫,让我讲解《孙子兵法》?不如让我拿块豆腐撞头來得更直接!偏偏尉迟峻不依不饶
的冲我磕头,真心诚意的欲拜师求教。
看來这个时代有文化的人真的不多,能识文断字,真正能接触到文字类古籍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也许
在他们眼中,通晓《孙子兵法》的人是非常了不起的……我眼珠一转,抬头触到庄遵似笑非笑的表情,顿
时灵机一动,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懂得多少道理,又能教你多少道理?子山你放着眼前真正的大家
不拜,却來拜我,岂非舍本逐末?”
尉迟峻“啊”了声,幡然醒悟,膝行至庄遵处,叩首:“求公子教导。”
庄遵沒拒绝,也可沒说答应,目光打我身上转了一圈,笑道:“夫人还真会推脱责任。”
“岂敢。”我嫣然一笑,于榻上敛衽肃容,恭恭敬敬的对他一拜,“阴姬也正要求教公子,望公子念
在与我夫君曾同窗相交一场的份上……”
“夫人过谦了。”我万万沒想到,庄遵坦然受了尉迟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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