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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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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系君兮君奈何 5、奈何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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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丈夫,若是为

    一女子放弃大好前途,事后即便苟活下來,天长日久,会否因今日之失而渐生懊恼?只要他将來心存一丝

    悔意,你们夫妻之间今后还能像现在这般坦然无私么?你既已能处处为他考虑,不如宽容大度些,反可使

    他承你的一片深情!”

    头顶一阵旋风扫过,我头晕目眩,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來:“你……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文叔的想

    法!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冯异冷笑对答:“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丽华,你虽性情豁达,

    宛若丈夫,然而……你非真男儿,男人是有抱负与追求的!男人的有些想法,是你永远也无法明白的!”

    我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脚步声窸窣响起,冯异踏前两步,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泪眼婆娑,模糊间只能看见他的影子在

    我眼前晃动,随后幽幽一叹:“我亦有妻室,然而自问今日若我与文叔易地而处,别说是纳刘扬的外甥女

    为妾,便是废妻为妾,扶她为正亦不会有半分迟疑。”

    我打了个冷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他的手指间直逼过來,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可你……毕竟……不是他!”我艰涩的说,“你不是他,所以他能做到的,你不能!你能做到的,

    他不能!”

    冯异放开了我,乌黑透亮的眸瞳中倒映出我苍白的脸色,隔了许久,他无奈的笑了:“是啊,我毕竟

    不是他。如果是我,即便废妻为妾,我若敬她,重她,宠她,爱她,便是一万个郭氏也抵不上她一个。即

    便无名无份,她依然是我心里最疼惜的一个女人……无可替代!”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低沉的声音感性得像是静谧的**,柔软、蛊惑、迷人。我的心一阵阵的抽搐

    着,原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对刘秀的认知啊!虽然我多么希望冯异能否决掉我的判断,证明是我看走眼

    。

    然而……刘秀他,深深吸引着我的,不正是这个优点么?

    现在只是换个角度,优点却同时也变成了缺点!

    “秀儿他……”眼泪滴下,我咧嘴笑了,一边古怪的抽着嘴角笑,一边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般不停的

    坠落。“他一向不会有负于人!”

    冯异不是刘秀!刘秀也不是冯异!

    冯异可以妻妾成群,然后专房专宠,可是对于刘秀而言,他不会娶了一个女子回來当花瓶摆设。

    让一个女子独守空房,那是何等残酷的事情!将心比心,这位作为政治联姻筹码的郭氏又何其无辜?

    刘秀是个烂好人,性情温婉,却并不代表沒有自己的固执。他向來宁可伤己,不忍伤人!若是当真娶

    了郭氏,必会对她负责到底!

    就像……曾对我说过的那样,他“是个娶了你,会对你一辈子好的人。”

    “丽华……”

    “呜……”我埋首于臂弯,哭得再无半分形象。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像是被人彻底挖去了一样最重要

    的东西。

    “别哭了!”他抚摸着我的头顶,难得的软声细语,“我知道这样逼你很残忍,只是……若不逼你,

    将來文叔若因此遭遇不测,你会更加自责一辈子!”

    “呜呜……”

    “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么?别哭了……”

    我什么都不想再去想,只是觉得想哭,眼泪如江河决堤般倾泻。我并不是个爱哭的人,哪怕是受再重

    的伤,我都从沒掉过一滴眼泪,然而现在,我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蜷缩在床角痛哭流涕。

    冯异打横抱起了我,我只是一味哭泣。他带我出门,门口尉迟峻的声音低低喊了声:“姑娘!”

    冯异解释:“她沒事,会好起來的。”

    “姑娘,主公派人传信,让你回新野!”

    我抬起头,尉迟峻淳朴的面容呈现在我眼前,而在他身后,赫然站着邓禹。

    “丽华,别难过了,这事……也怪不得文叔。”居然连邓禹也这么说?我愣了下,突然感觉这世上再

    无一人能够真切的了解我的痛楚。是啊!这里是1世纪的西汉末年,不是21世纪的现代。“我陪你回新野,

    好不好?你要不想回家,我带你游遍天下如何?”

    我黯然摇头。

    邓禹转而皱着眉头问冯异:“你这是要带她去哪?明公在堂上被数百将领围得无法脱身,你身为主簿

    ,不该随身守卫么?”

    “守卫之事,应是护军之责。”他俯首有意无意的瞅了我一眼。

    说话间,邓晨急匆匆的赶了來,见我们几个正站在门口,不禁喜道:“总算找到诸位了!赶紧想个法

    子吧。大司马执意不受,言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众将跪地直

    谏,若是再不允协,恐伤人心……”

    冯异、邓禹听了转身就走,我很想说:“我不去!”可话到嘴边却仍是沒能说得出口。几个人跑到堂

    屋,果然堂上堂下跪满了人,挤得根本无法插下脚。

    站在人群后面,望着那层层叠叠的人影,跪下,起立,再跪下,起立……犹如波浪般此起彼伏,看不

    到尽头。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隐约间那晃动起伏的人影却如刀刻般刻入我的记忆深处。

    “啪”的声,我的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我吸了口气,胸腔中迸出一声沉重的怅然:“诸位--

    --请回----”

    跪伏的人群闻声扭头,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的脸上均是诧异之色。

    “大司马……明日即动身亲往真定……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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