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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天下李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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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7、宫门(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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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赶慢赶的回到盛京时已是九月十八的下午,平虏堡大队人马尚且滞后许多脚程,但城里却已是炸开

    了锅,乱作一团。

    多尔衮方才回到自己的家门口,未等勒疆稳住,早有一干镶白旗将士守在门口,心急火燎的冲上來,

    大嚷:“贝勒爷可算是回來了!到底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昨儿个大汗一回來就下令关闭宫门?”

    多尔衮利落的跳下马去,我身心疲惫的刚从马上翻下,听了这话,着地时脚下一软,顿时无力的瘫到

    了地上。

    多尔衮一把揪住其中一名副将的衣襟,瞪大眼喝道:“你说什么?”

    “大汗昨儿个回宫后,宫门随即关闭……今早诸位贝勒大臣想借着早朝进宫一探究竟,可谁知是宫门

    仍是紧闭不开,等了半天,宫里才有小太监出來传话----大汗拒理朝政,喝令文武众臣不必入宫!”

    我四肢乏力,只觉得两眼发黑,浑身冷得不行。

    “居然……会这么严重?”多尔衮惊讶的露出狐疑之色,“就算是要定代善的罪,又何必弄得这般决

    绝,倒像是跟谁在怄气似的。”嗤声蔑笑,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气,“暂且不管他,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

    ”顿了顿,他回过头看眼神复杂的看向我。

    我微微喘息,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堵得我气都透不过來。

    多尔衮靠近我,向我递出右手:“宫门关啦!看样子你一个人是进不去的,只有等哲哲她们回來再说

    了!”

    我茫然的抬起头,他的脸不断在我眼前晃动。我欲哭无泪,茫然呓语:“他在生我的气……”

    “嘁,瞧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能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令他为了你动怒?你未免太高看你自

    己了。”多尔衮收回右手,忽然撩起袍子下摆,弯腰在我身前蹲下,压低声促狭而又古怪的嗤笑,“那家

    伙的心是石头做的,不会再为了女人而心动了。这个世上能使他失去理智却又无可奈何的女人……早就死

    了!”

    我先是一震,接着一颗心被强烈的酸痛包裹,怔怔的说不出话來。

    “地上凉,赶紧起來吧。”多尔衮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我从地上硬拽了起來。他身后的那些镶白旗将

    士早识趣的扭过头去,假装视而不见。

    他突然将嘴唇压在我的耳上,热辣辣的呼吸灼痛了我的耳垂:“我倒是真心希望他能狠心把这道门关

    上一辈子,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去!”

    九月十九。

    九月廿十……

    宫门始终紧闭。

    廿一日,同去平虏堡的八旗贝勒陆陆续续的赶了回來,哲哲她们一群福晋、贝勒福晋、女眷皆是乘坐

    马车,走的较慢,是以与大队人马一起仍是滞留在路上。

    诸位贝勒大臣集聚一堂,商议着各种办法。

    九月廿二,文武大臣、贝勒亲贵齐赴宫门之外,隔着高高的宫墙诚心祈求,皇太极置之不理。

    翌日拂晓,众人又一齐前往大贝勒府,纷纷劝导代善主动请罪,平息大汗怒气,以免把事态扩大,影

    响兄弟情谊。

    代善同样未加理睬。

    九月廿三,气温陡降,半夜里淅淅沥沥飘起了细小的雨丝。我睁着双眼,在床上翻了一夜。

    卯时已过,天色仍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隔窗清晰的听见奴才们悉窣小心的伺候着多尔衮出门

    ,一个不知道是妻还是妾的女声,不无担忧的小声询问:“爷,大汗若是还不肯开门,您把福晋一直留在

    家里也不是办法……”

    多尔衮冷哼一声,那女声嘎然而止。

    我空洞的瞪着床顶,窗户纸上什么时候透进一层薄薄的光亮也不清楚。

    心已痛到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从床上坐了起來,抓过外衣慢腾腾的穿上。炕桌上放着已经冷却的膳食,我眨

    眨眼,这是早餐?还是午餐?

    摇摇晃晃的踩下地,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几乎可以随时飘起來。这些日子食不知味,我已然不记得自

    己到底吃过几顿饭。

    多尔衮时常不在家,忙着和诸位贝勒碰头想辙,乌云珊丹还随哲哲在路上慢慢往家赶,家里沒大福晋

    坐镇,一群妻妾都不敢随意过问家事。

    我苦笑一声,拉开屋门走了出去,天色居然全黑了,已是晚上了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奴才一个不见,我悄然无声的穿过长廊。

    雨仍在缠绵淅沥,就好像是我的内心写照般,哭泣个不停。

    伸手摊开掌心,接下一片雨丝,我将手指缓缓收紧,握拳。最后,拳头缓缓撤回,我昂首踏步跨进雨

    中……

    两扇厚重的朱漆木门紧紧闭合,门前的石狮子在雨夜里狰狞的瞪着我。抢在守门的两名侍卫持刀走上

    來驱赶时,我先一步亮出了身上的信牌:“我是汗王福晋博尔济吉特哈日珠拉,我要进宫!”

    两人面面相觑,盯着我手里的信牌仔细验看,又狐疑的打量了我老半天。

    “那个……果真是汗王福晋回來了么?”其中一名年约三十來岁的青年向我身后探头张望了下,疑惑

    的问,“怎么不见中宫福晋她们?”

    “我先回來的。”我有些不耐起來,雨虽不大,可细密的雨丝早已将我的头发、外套打湿,冰冷的贴

    在了肌肤上,只消冷风稍稍一吹,我便抖个不停。

    “对不住,福晋。”两人互望一眼,同时恭身打千道,“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只是大汗早有吩咐,

    任何人到宫门前皆不准开门。请福晋饶恕奴才们的不敬之罪。”

    啪----脸上像是被人迎面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抬头看向这座森严的门扉。

    一年前,我的花轿打这里过时,这扇门也曾紧闭着将我关在门外……命运像是跟我开了个一点都不好

    笑的玩笑,如今我再次被这道门槛给阻隔在了宫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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