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
又是一痛,一时激动,抬头冲口问道:“代善,听说济兰今年又给你添了位五阿哥?”
他错愕的愣住,好半天沒任何反应。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善,竟隐有质问的咄咄之气,忙讪讪
一笑,改口道:“先前忙着给皇太极办婚事,忘了恭喜你……”
代善面上的笑容渐渐敛起,眸中隐有哀色。
我承受不了他那副受伤的神情,慌乱的撇开目光,口不择言道:“听说你宠着济兰在家里胡作非为,
岳托和硕托虽不是济兰所出,到底也是你的儿子,她这样做主母,偏宠自己的儿子,苛待长子次子,闹将
出去,对你正红旗旗主名声脸面也极是不好。”
“东哥!”他忽然伸出手來,触摸到我的脸颊,我心里一慌,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竟重重的撞在车
板上,痛得我低呼一声。
“唉,你……”代善连连叹息,目光柔情似水,怜惜中带着郁郁哀伤,痴痴的望着我,“疼不疼?我
瞧瞧!”
那种目光原是最能令我在彷徨中倍感宽慰的,可是此时看來却像一柄致命的利剑般,让我心神难安:
“不!不用!沒事!不疼!”我一连迭声的回绝。
兴许是我的生疏太过明显,以致他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许久也未曾放下。隔得良久,他哑着声,低低
的说:“她是你妹妹,有些东西我暂且给不了你,所以……对不起,我不会了,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你若不喜欢,我……我……”
我一震,以往与他在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在我眼前一一闪过,我痛苦的闭上眼,心乱如麻。为什么偏
要在这个时候,让我遇到他?
“对不起,代善!”我抢在他之前飞快的说,“我不该过问和指责你的家事,我给你道歉,收回前言
。”
他被我打断说话,怔怔的看着我:“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的承诺了?我们……说好会一起等的
,只要……”
“代善!”我厉声尖叫,“你再说这等的痴话,我即刻跳下车去!”
他张口结舌,望着我的眼神一点点的黯然下來,最后,他垮着肩膀,无声的呆坐。我心神激荡,正欲
跳车时,他突然扬起脸來,笑容满面:“我才从三叔家出來,和阿尔通阿、阿敏、扎萨克图三兄弟喝酒來
着,真沒想到回來的路上能遇着你。”
他换话題换得生硬,脸上虽然笑着,我却觉得比哭还要叫我难过,但他似乎真的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
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神情自若的讲了一些近日所遇所见趣闻给我听,我却沒几句认真听进心里,时而目光
瞥及,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如水的淡淡笑容,恰如冬日阴霾下的一缕阳光。
我暗自叹气,转瞬又想起皇太极,不禁神思恍惚,心痛得难以呼吸----为何我会如此介意?当年即便
是代善娶妻生子,我不也能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么?
为什么如今换成皇太极就不行了?
我对他……是否要求过高?
还是……
这一次,我已陷入太深?!
[1]阿査布密:满语发音acabumbi,合卺的意思。满族婚礼风俗,新人行合卺礼时,由萨满在窗外念合
卺的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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