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张太医无奈道:“那我必须要将此事向萧老爷子告知,否则恐怕是我余下的日子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子逸知道这样有悖于医德的请求已经是触及到这位忠诚的老者最后的底线,便哑声沉默以示赞同。
这边夕颜到了外房中,却不肯躺在落葵铺好的踏上,怕是在这样困倦的时候一沾上枕头就醒不过来,便只坐在凳上,单手撑于桌面小憩。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煎熬难度,本欲闭眼浅浅一睡,却已浑然不知一切了,直至感觉到有人轻拍着她的肩膀呼唤。
缓缓睁眼,迎上紧眉凝目的落葵,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了许久,顿时清醒过来,忙急急问道:“可是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过了?”
落葵却也不回答她,只低声说道:“张太医让我来叫您。”
夕颜转目一想,依稀记得离开前交代过张太医,让他在子逸醒来后第一时间告诉自己。遂猛然站起身来,匆匆朝卧房走去,随着不远处的卧房落地垂门近了,她能够渐渐听到里面朗朗的说笑声,虽仍然听不清楚,却心中已经陡然轻松下来。
推门而入,房中的三个木桶早已被抬了出去,屋子里一如既往的宽敞,仿佛方才伴着子逸扎针的场景只是一场虚梦,垂目望着不久前还斑斑血迹的地面,已是一层不染,连拼接处的细密砖缝都能瞧的清楚。
“乔丫头!不要杵在那里了,快些过来吧!”正在她茫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些什么,猜想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唤声。
疾步循声走到跟前,欠身低声福道:“爷爷!”眼睛却朝榻上软软躺着的子逸瞥去,依旧的憔悴单薄,他绵柔的目光自夕颜进门便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见他这般病容依旧,夕颜脱口而出问道:“张太医!子逸可是将污血吐了出来?”
料到她会如此急切地询问,张太医朝床上的子逸瞥去,又向身旁的萧老爷子深深看了一眼,这才望向正满目期待的夕颜微微一笑,点头道:“已经将罂粟粉侵蚀进脾胃的毒血全都排出了,只要每日按照我开的房子按时服药,就算没了这药炉给屋子的熏蒸,也能够慢慢痊愈,所以用药的这段时日也并不再需要苦闷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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