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跃入眼帘。
霞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已经找到了薛神医,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是的,是为师让薛神医告诉你去找玄镜,也是为师亲手将你送到了雪师兄身边。
霞儿,为师不求得到你的原谅。为师只是希望你能够快乐幸福地活着,为师命不久矣,且不得不回樾萝国,和为师在一起,你不但要受尽颠簸之苦,还要忍受生死之离……
为师答应雪师兄,只要他愿意用生命来保全你,为师便永远不能再见你。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原谅为师一直隐瞒了你和觞师弟是亲兄弟的事实,为师可以感觉到你对觞师弟的感情,原谅为师的自私,为师曾痴想,在有生之年,能够完整地得到你的心。为师这一生,除了你,霞儿,别无所系……
数日来,泪已流干,可是心中的痛,依旧如潮水般潮起潮落,一波又一波汹湧不断。 离开别恨林,我已经不知在这间小酒馆中醉了几天几夜。 耳边依稀是嘈杂鼎沸的人声。
“那个穿红衣服的,来了十多天了,天天在这喝酒,喝了哭,哭了喝,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啊,多半是多半是被情人抛弃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失个恋有什么的,再找一个不就得了,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哎……”
另一人却道:“我看未必,你看他伤心人那样,会不会是情人死了啊?”
又一人惊呼道:“那他会不会想不开看他那么痴情的样子,会不会去殉情啊!”
“我呸呸呸,大过年的,臭丫头,你胡说什么!”
我却是再也听不下去,只得扔了银子,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酒馆。
夜风清冷,吹醒了我几丝酒意。
此时已是月上高楼,中天月色,恍然若银盘。节下已经元宵节,市肆上彩灯翩纤,人潮如海,妖童媛女,言笑晏晏,却是恍若隔世。在我,不过触目皆是凄凉,算来与东风第一次相见也是在元宵,而今不过两年,却是灯在人亡,空留下伤心人独自嗟怨。眼前的繁华之景,竟然遍披悲凉之雾。
想到此间,我不禁又走进了一家酒楼,此刻,也只有烈酒,能麻痹这颗痛得滴血的心…… 我也不知道在旁人的侧目中换了多少家酒楼,最后,连旁人诧异的视线,议论的声音,竟然也是全然不放在眼里。只是醉了醒,醒来再醉,腻了一家再换另一家,没了银钱,便将随身的玉佩等做酒钱,最后什么也没有了,便沿街乞讨,醉倒在街边。
我模糊地听到红儿啜泣的声音:“霞哥哥,你怎么弄成这样,你醒醒,你醒醒……”
睁开眼,是红儿青春美丽的容颜,小脸此刻已经揪成一团,挂着两道泪痕。
我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红儿,你怎么在这里?”
红儿抹了抹眼泪,呜咽道,“霞哥哥,你醉倒在街上,我和我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微微地合上眼,东风不见了,生死未知,找到我,又有什么用呢?
“霞哥哥,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红儿,我想静静,你先出去。”
“流霞,你就准备这样把自己泡在酒坛子里一辈子么?”
声音是绝尘的,我却不愿意回答。
绝尘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流霞,你该醒醒了!”
我苍凉一笑道:“该死的都死了,有什么比醉好呢?”
绝尘竟然是拉着我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冷冷道:“你自己看看吧!”
门外是一方小池,柳蔭直直,婆娑在池塘边。此时,柳絮如绵,轻风一带。千万点白絮在空中,水面翻飞,落在碧栏杆上,落在草间,落在青石路面,落在行人衣袂间……
青石路面上,羽觞坐在轮椅上,杏花白的单衫随风卷起一抹轻白,那身姿,仿佛要融化入漫天飞舞的柳絮里,那份安静,竟让他浑身透着一种静穆的美。
然而,那样泥雕木塑一般,仿佛灵魂都已从他身体里抽离。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呆呆地立在风中,绝尘道:“上次你二毒攻心,命在旦夕,他为了将你体内的情蛊取出来,不得不利用情蛊把你的心魂摄到他身边,可是这样他就得承受情蛊的反噬,蛊毒上窜,伤到了他的脑部……”
☆☆
时光倏逝,转眼已近三年。三年来东风依旧杳无音讯,连梨花阁的金叶夫人,也一起消失了。
三年前,我带着羽觞回到嵰雪山,这三年江湖上又发生很多事情,然而都与我无关了。其中的一件,便是古木无花在艳雪死后,居然勘破红尘,入九花山为僧去了。
我曾带着羽觞去九华山见他,他却避而不见,只让小沙弥传出一句话:往事俱随流水去,此身已是红尘外。
于是,我只得再次回到嵰雪山,羽觞的情况,三年如同一日,依旧如同精致的白色瓷人儿一般,没人任何知觉,人类的情感。
这三年来,我反复咀嚼杭州城外遇到的神算曲灵风为我算的那一卦:一死一伤,一人天各一方。
也许,冥冥中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人力在天命面前,显得那样微乎其微。有些时候,人不得不相信天命。
元宵节,落风轩。
节下虽界元宵,嵰雪山却仍然是一片白雪茫茫的世界,这一日,我推着羽觞,来到落风轩的梅苑。
梅苑中树树梅花,开得正好,红梅、白梅、绿萼梅,纷吐奇葩,步入林中,果真是银妆素裹的匣子里镶嵌着红绿宝石一般,时而又是微风轻拂,红飘万点,幽香阵阵。
我走到几株小梅树前,每年艳雪的忌日,在我心中,也是东风离开的那一天,那一日,我会在这梅苑种下两株梅树,一株红梅,一株绿萼梅。此时那六株梅树,虽是高低不一,却已星星点点开出红色、绿色的花蕊,在明媚的冬阳下,散发着淡淡透明的清香。
我轻轻地抚着一株绿萼梅,仿佛东风淡绿色的姣好身影,就在那梅树的影子里。他那样静静地,对着我轻轻地笑。
“师父,虽然徒儿依旧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方,是生是死,可是你永远在徒儿的心中,你永远是徒儿的最爱……”
空中似乎又吹起一阵落梅风,那披在羽觞身上的鹤髦斗篷,竟被吹落在地上。
我将那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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