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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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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潇潇下江楼(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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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道:“像谁?”

    薛湘灵道:“艳初容。”

    从绮绣的话来看,这薛湘灵必是思慕着艳初容的,便叹道:“流霞自小便是孤儿,与那艳初容,真的没有关系。”

    薛湘灵突然停止了研药,淡青色的药汁在石臼里流转,有若一泓浓稠的清波。

    他的一双星眸炯炯有神地盯着我,声音清峻。

    “初容,曾经有过一个儿子。”

    我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那她的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又在何处?”

    薛湘灵清瘦的脸上,突然升起一抹难言的哀伤。

    “她死了,她所生的那个孩子,却不知所踪。”

    我一怔,“你的意思是,我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

    薛湘灵又问道,“你今年多大?”

    我思想了半天,才道:“十八岁。”

    薛湘灵忽然长叹一声,捋着面下的胡须道,“初容啊初容,十八年了,总算让我找到你留在人间的那个孩子了。”

    我蹙了蹙眉,“你就那么确定,我便是她的儿子?”

    薛湘灵道:“不错,初容是在十八年前死的,在那个孩子满月之后。”

    我的心,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她,是怎么死的?”

    薛湘灵星眼雪亮,冷峻的面容上泛起风刀一般的凛冽。

    半晌,他才恨恨地道:“中毒而死。”

    “什么毒?”

    薛湘灵道:“缀梦。”

    我一怔,“缀梦?”

    这种毒药,我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薛湘灵道:“绮云缀梦,来自东洋的扶桑国,本是鬼蜮门的一种幻药,服食之后,七日之内,必然癫狂而死。”

    “你是说,她的死,和扶桑人有关?”

    薛湘灵又道:“没错,当年扶桑鬼蜮门的鬼君与艳南天双双战死天涯海角,他门下门人上门寻仇,也不是不可能。”

    我有些疑惑地道:“若是鬼蜮门的人做的,他们为什么不找艳南天留下的三个儿子报仇,而要找艳初容?”

    薛湘灵神色一动,皱眉道:“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十八年了,我到处搜寻扶桑人的踪迹,竟然是一点踪影也没有。”

    我又问他道:“艳初容若是我的母亲,那我的父亲?”

    薛湘灵一张脸冰冷已极,眼中似要射出冰箭来。

    只听他冷冷地道,“你没有父亲!”

    我没有父亲,难道我和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

    算了,反正看样子我爹也不可能是他,他不愿意说,自然是因着他爱慕艳初容的缘故。

    于是,我便道:“还希望前辈看在我母亲的薄面上,救一救我师父。”

    薛湘灵冷睨了我两眼,“能够救你师父的,只有一个人。”

    我惊道:“谁?”

    薛湘灵道:“银焰山无间狱主——离魂。”

    我的额头快冒出一层汗了,梦中白胡子老头警告过不能招惹的三个人,如今已经招惹上两个。

    “离魂,她怎么可以救我师父?”

    薛湘灵道:“离魂的玄镜,有一种能力,便是吸收巫术的反噬之力。”

    我不禁有点动心,“这么说,只要取得玄镜,我师父的眼睛和腿,就有救了?”

    薛湘灵斩钉截铁地道,“没错!”

    我心中已经铁了心,就算无间狱是刀山火海,为了东风,我流霞也要闯它一闯。

    我抱拳道:“如此多谢薛前辈指点。”

    薛湘灵看了看满林的红枫,那炫目的红映着他的青衫,分外的鲜翠欲滴。

    他轻轻一叹,“你可知道,你母亲,最爱的便是枫树。”

    艳初容这个名字,前一刻还陌生得形同路人,如今,已经是血脉相连。我看着别恨林中一林的枫树,突然发现,薛湘灵对艳初容的爱,竟似深深地埋进每一棵枫树里,生了根,发了芽,生生世世,千年万年,只要这片枫林得以延续下去,他的那份痴守,便得以延续下去。

    离开别恨林的时候,我在终南别业的青溪边,种了一棵枫树。

    终南山下,别恨林外,画扇已经雇了一辆豪华的朱漆马车,翠羽红巾,炫目已极。

    红儿道:“霞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抱着东风,向马车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师父,我们回东风昨夜楼可好?”

    东风清柔一笑,道:“好。”

    我将他安置在马车内的罗汉床上,握了他的手。红儿、紫儿、画扇、绮绣相继上了车。

    驾车的马夫,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只听长鞭一挥,马车便往大道上疾驰而去。

    中午时分,天空中下着些微雨,马车在微雨中急急地驰着,漾起软软的清尘。

    大道上人迹稀少,宽阔已极,马行甚为酣畅。

    然而就在马匹即将行出洛阳地界的时候,骏马长嘶,马车竟突然地停了下来。

    绮绣撩开朱帘往外一瞧,掉转头来,桃花眼噙满笑意,“流霞,找你的。”

    我心中一怔,放开东风的手,下了马车一看,竟然是水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静静地伫立在细雨中。

    细雨打湿了他明黄的衣衫,他墨玉一般的黑发,白皙的脸庞上,沾着星星点点透明的水珠儿。

    “霞弟。”

    他一见我下车,那明朗清亮的声音便响起了。

    我有些怔怔地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水容翻身下马,拉我到一边,道:“霞弟,要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王爷,我们聊聊吧。”

    “好。”

    紫儿递了一把伞给我,我和水容撑着伞,远远地离开了马车。

    静默了片刻,水容突然握了我的手,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道:“霞弟,东风楼主的事,恩师都告诉我了。”

    我于水容,实在亏欠太多。而今我更是打算将东风安置好后,前去无间狱取玄镜,那离魂是当之无愧的当今第一高手,此去无疑是入龙潭虎穴,可惜这些,我都不能对他言明。

    我只得道:“流霞今生,实在有愧王爷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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