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为他**母。却在这一刻,荀无咎的目光宛如记忆中那道久违光芒,照亮了他们已如铁石一般的心。
多年前的一刻,仿佛又重回眼前。
心,瞬间变得极为柔软,极为纯净。忧伤与爱意,宛如水草一般,在这被剥开的心灵上静静滋长。
谁不曾有过这样一段少年心事?
谁不曾为情而痛,为情而伤?
氤氲的山岚中,光芒越來越强烈,白水二仙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们不应该恨荀无咎的,毕竟这个世界是如此冰冷,就这么沉醉在当年的回忆中,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们甚至惊讶,原來自己也曾这样无畏、无惧、无所思的爱过。
哪怕只有一瞬。
原來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好,那又何妨沉醉……
荀无咎感受到白水二侠身子渐渐冰冷,缓缓将手掌收了回來。
他的笑容像是一道光芒,那么洁净,空明,在这个污秽的大地上,仿佛是最后一缕夕照,带着无穷的温暖与感伤。
他抬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猛地,一道黑气自他眉心冲起,荀无咎一声惨呼,双手抱着头,摔倒在地上。
黑气不住喷涌,将他的头颅紧紧包围住,渐渐化成实质一般的浓黑,不住地在他的眉心处钻进钻出。
荀无咎拼命咬住牙,想要忍住体内的痛苦,但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发出沙哑的痛啸來,宛如野兽般在地上翻滚。
长发瞬间散乱,被冷汗与尘埃沾染。
这个如今清俊如仙的美少年,就在剧痛的折磨下,在尘土中苦苦挣扎。
一道道漆黑的纹路自他的眉心蔓延开來,宛如狞恶的恶魔之羽,覆遍荀无咎的全身,又仿佛是摧骨裂筋的刑索,将荀无咎紧紧缚了起來。
他的肌肤苍白如纸,随着黑纹蔓延,隐约可见他全身的血液化成隐隐的脉动,向眉心倒流而去。
他的眉心处仿佛有一个无底的黑洞,正在张开,贪婪地吞噬着荀无咎的血脉。每吞噬一口,荀无咎就是一声惨叫!
良久,黑纹缓缓收缩,那股黑气也仿佛消褪了力量,疲乏地缩回了荀无咎的额头。
荀无咎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沿着散乱的长发,淋漓而下。他就仿佛刚死过一次一般,虚脱得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挪动。
但慢慢地,他苍白的脸颊上显出了一丝嫣红,这仿佛是一朵生命之火,将他整个人都点亮起來。
荀无咎喉中发出一阵仿佛痛苦又仿佛欢愉的沉吟,缓缓张开双臂,瞑目仰对夜空,仿佛他的身体已化为熊熊燃烧的荒原,甘愿奉献出一切,只为让这朵妖火烧得更猛烈。
流光在他身边氤氲萦绕,片刻间,他的脸已恢复了原來的白玉色。他整个人都变得一尘不染,圣洁,空明。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力与美。
而这美艳与力量仿佛潺潺流动的溪流,在月色下缓缓增长着,让荀无咎原本清俊非凡的面容,带上了一种可怕的魅惑。
他看了天行剑一眼。
天行剑心中猛地一震,这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底,他忍不住想将所有的心底话都掏出來,讲给荀无咎听。
他的目光是那么温和,天行剑竟有种冲动,愿意为荀无咎死去!
这难道就是情蛊的力量?
天行剑暗暗吃惊,急忙移开双目,不敢再看荀无咎。
荀无咎的笑容丝毫不减:“还要杀多少人,情蛊才会化成伤心泪?”
天行剑默默计算着,道:“大约还要十人!”
荀无咎轻轻抚摸着江玉楼的秀发,他的动作中有无比的爱怜。
江玉楼仍在昏睡着,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他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痛苦。
她要承继他的爱,如凤凰翱翔在沒有人能约束的天上。
似乎怕惊醒了江玉楼,荀无咎轻轻道:“那就继续跟着他们,他们伤一人,我们就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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