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醒醒呀……求求您,不要吓灵儿,睁睁眼喘口气吧。”
昕澜刚恢复意识,便觉自己正被人抓住领口用力晃着。她努力想看清周围,可眼皮好沉,加上头痛得厉害,胃里阵阵恶心,一时让她难以开口。
“你大呼小叫什么?就算她死了又怎样!我爹难道还会追究不成?”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似正站在她身边,“灵儿,你莫怕……若她果真死了,我只对爹说,是姐自己失足落水,不就行了?
“再说,今日是她先撞见咱俩的事。若她清醒过来,跑去爹那儿告状,你会怎样——就算不被赶出府,也铁定要挨打。而且我娘,最是死脑筋。倘若知道你与我有染,只怕她要剐下你一层皮!”
这是在哪儿?灵儿又是谁?昕澜听两人说着奇怪的话,眉头不觉轻皱。
“动了……大小姐她动了。”灵儿倒善良,忙扶起昕澜肩膀,又在她背后重重拍几下,哭道,“大小姐,您千万不能有事呀!如果您死了,灵儿……灵儿也没有面目继续活下去。”
终于,似穿越重重迷雾,昕澜睁眼看清面前这世界。
曾有一瞬,她无法接受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可一切告诉她,这就是事实——她已来到另个时空,成了另一个人!
“大小姐,您感觉好点了吗?您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
昕澜眨眨眼,循声将目光转到说话人身上。看来她就是灵儿,那个和府中少爷关系暧昧的丫鬟。
小丫头模样倒俊俏,只是此时衣衫半解发髻散乱。想必刚才,她正与“自家弟弟”亲热,却不巧被撞了个正着。
但看她现在,竟和自己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难道,“自己”落水果真是意外?倒是灵儿有情有意,宁愿大冷天的跳下池子救人?
“姐,你醒了……没事吧?”
见昕澜彻底清醒过来,站着的年轻人皱皱眉,语气不冷不热,“刚才全靠灵儿反应快,不然……”
“你是谁?”昕澜心里有些明白,却只能装糊涂,望着灵儿故意皱紧眉头,“而我,又是谁?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大小姐,您,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灵儿露出丝慌乱,但明显安心不少,“您也不记得刚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对吗?”
“你们是……”将对陌生人的抗拒表现得更夸张些,昕澜从灵儿身边挪开,再用异常戒备的眼神瞥一眼“弟弟”,“我这是在哪儿?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姐,你果真把一切都忘了吗?”
年轻人这才将嘴角微微扬起,表情显得轻松些,“姐,我是你弟弟辛屏,真没印象吗?那对爹和大娘呢……还有我娘,府里的二夫人。你——都记不起来了?”
“我是谁?叫什么名字?”
其实昕澜最在意这个,问得也更急切,“现在到底是什么年月?而我,又是谁的女儿?”
“灵儿,你在哪儿?灵儿——”
昕澜话音未落,却听有人由远及近走来,声声唤着丫鬟的名字。
“二夫人,奴婢在这儿,在这儿。”
边答应着,灵儿脸上已没了血色。她仓促扣紧自己前襟纽扣,从湖边假山后绕出,沿着花园石径路,小跑着迎向走来的贵妇,盈盈下拜:“二夫人,灵儿在这儿,奴婢刚才……”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浑身湿透,跟个落汤鸡似的!”
二夫人打断她,摆摆袖子后退半步,仿佛生怕灵儿身上挂着的绿藻水草之类弄脏自己。
“娘,您终于来了——”
知道躲不过,辛屏也闪身来到小径上。他先望一眼灵儿,将关切的眼神一点点掩饰起来,才扭脸面向二夫人:“娘,刚才姐失足落水。幸好灵儿碰巧路过,跳下湖去救她,不然……”
“什么,澜儿落水?现在她怎么样了?”
仔细瞧瞧儿子脸色,二夫人心中已明白几分。于是她忙拨开眼前两人,往假山后面赶,同时嚎啕哭道:“老天爷,请一定保佑我的宝贝闺女呀!我的好澜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澜儿,澜儿——”
等见昕澜果然正好端端站在湖边,二夫人的泪这才收住,挂着泪珠的脸霎时绽放笑容。只见她先将手上的锦帕轻飘飘抛掉,接着冲上去一把搂住昕澜,继续哭:“哎呀,吓死二娘了!好澜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娘,姐现在浑身湿透,恐怕冷得很。不如就由灵儿伺候她,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如何?”
辛屏来到二夫人身后,冷眼看她表现亲热劲儿,语气里依旧没有半分温度,“而我,去吩咐厨房,给姐弄碗姜汤什么的暖暖身子,好么?”
“哎呀,看我,光顾着庆幸,怎么这般粗心!”见昕澜冻得微微打颤,二夫人心里一笑,扭脸招呼灵儿,声色俱厉,“死丫头,还不快照少爷吩咐的去做!先去把自己衣服换了,再到厨房端姜汤过来,伺候大小姐沐浴更衣。”
“奴婢遵命。”灵儿也早开始瑟瑟发抖,闻言忙行礼告退,搀扶昕澜回到小姐闺房。
灵儿自去准备姜汤和洗澡水。而昕澜,脱掉湿透的衣服,蜷缩在被窝里,这才有时间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
真的很好奇呢,自己现在“扮演”的究竟是谁?如今又是哪朝哪代?
看刚才二夫人的打扮,满身珠光宝气。还有这庭院的布局,前前后后好几进院子,一路见到的奴仆丫鬟也不少。
难道,这家主人是大官?却不知在历史上有没有名气……
对了,灵儿似是二夫人身边的丫头。若待会儿细细问她,还怕没有答案?
主意打定,昕澜这才舒口气,静待灵儿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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