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公公收了荷包在袖内轻捻了下,知道里头装的是银票,只不知道多少,含糊笑着点头。待出了驿站坐进了轿子,这才就着窗外那光亮瞧了眼,见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微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儿:“果是小地方来的,真真寒酸得紧。”便摇摇晃晃的向宫中去了。
小德子在驿站房里歇着,待到天擦了黑,听着窗子处响了一声儿,便先起身去门口儿听了听,方到窗边儿轻拉开了一角。
一个劲装男子打从窗中落入室内,脚下竟没发出半点儿动静,左右瞧了下,细听了听,确定无人后,方低声在小德子耳边说了两句话。
小德子一愣,挑起眉毛瞪大了眼睛,失声道:“果真?!”
那人点了点头,又向窗外瞧去,低声又道:“公公还当早做决断,若迟了,只怕走也走不得了。”
小德子皱了皱眉头,咬牙抬头道了声:“扯!连夜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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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太监于殿外守了小半天了,直到那天色大暗,这才听着里面宣他进去,忙整了整衣衫,弯腰进殿。
略抬了抬眼,见皇上正坐在椅子上,斜靠着那把手,刚刚晋升为荣贵妃的那位主子,这会儿仍是穿着一身儿小太监服,正坐边一个凳子上边儿,身子软软的,只靠着皇上,正给皇上捏着脚呢。
胖太监忙敛了眼神,低走过去,叩首:“奴才丰……”
皇上皱眉抬手道:“说正经的!那些人到底怎生说的?真死了?有没有瞧出什么来?”
胖太监一阵干笑:“想来应是死了……一连问了数个人,皆松了口气的模样……”
“松了口气?”皇帝不解的向他瞧来,皱着的眉头再深了三分。
胖太监忙笑道:“那位王爷果不愧那‘阎王’之称,对下也是极为严酷,动辄打杀,轻也轻不到哪儿去……他这一走,下面的人可不就……”
那边的荣贵妃忽轻笑了起来,柔柔的声儿好似一兜水儿似的,软软的沁进人耳中、心中:“若真个如此,他那里的人手哪里够用?旁个倒不好说,只这‘太监’一项,可是向来只能打从京中要去的。”
胖太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贵妃说的是,这个……老奴倒也闹不清了,只瞧着……”话还没说完,忽听外头有人来报。
听着那声甚是着急,皇帝便挥手打断,叫人进来。
“皇上,叛军已打进通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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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未至,冬园里头许多结果子的花树皆打了果儿,青涩得紧,一个个的挂在枝头上边儿,压得那树枝子迎着风儿,一吹便连连点着着,瞧着便能想着熟透的样儿,恨不能让这岁月再快些,好把这份青涩换成那甘甜细细品尝。
园子里头那山上庭院已被取了名儿,名唤墨香轩,平素王爷日日皆在此处理那公文事宜。
一个小丫头子过来传饭,王爷便起身出去。下山向东绕了几步,过了那满是鸡鸭牛羊的农趣院,方到了染秋院中。
“今儿个备了些什么?”王爷进门洗手,随口问道。
“备的八宝鸭、素烧蘑、酸汤鱼,还叫他们拌了个青菜打打油腻。”鸳儿边说着,边转身打莲蕊手中接了巾子递给王爷。
听着,王爷抬眼瞧了她几眼,见她神色自如,并无异色,这才净罢了手,同她到桌边儿用饭。
“喜欢吃这鱼?”
听王爷这般问,鸳儿拿在手中的勺子停在半空,一脸纳闷的抬头瞧他。
见她看着自己手不再动,王爷失笑把自己那勺子也伸了过去,盛了一勺鱼肉鱼汤送到她碗中:“既喜欢,便多吃些。”
鸳儿这才忙收了勺子,道:“觉着开胃,吃着舒服些。”
王爷那里点了点头再不多说。
吃罢了饭菜,二人沐浴歇息,到了床上,王爷轻揽着她,嗅着她发间轻淡香气,轻声道:“我记得你这个月的小子日似是过了许久?”
鸳儿正躺的舒服,听他这般说忽一愣,抬眼瞧着他。
“明儿个叫大夫来诊诊脉吧。”
“别!”鸳儿忙拉着他的胳膊,把头贴到他胸口上,这会儿自是知他那意思,声儿闷闷的道,“又还不知道是不是……便这般急急的叫来了,若是没有……岂不麻烦人家?”
王爷轻笑了一声:“哪里便麻烦了?又不是不出诊金?那何大夫算是咱们家总供养着的,府里上上下下,平时用着他,到年底一总给个大封,乡里若是有人病了出不起诊金自也是咱们家出的,叫他来听个平安脉又有可不可?”
鸳儿心底仍是不安:“可到底时候还短……便是,也或许听不出来……”
抬手在她额上轻弹了下,王爷把下巴靠在她头顶上:“若是呢,咱们就好生养着,莫动了胎气。若不是……”说罢,把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若不是,爷还要接着尽为夫之道呢。”
听他这话,鸳儿脸上通红,低头便向他胸口咬去。
见她咬自己,王爷不躲也不叫,只笑着,凑到她颈后又轻声道:“爷见你这几日总爱吃那酸辣的,晚上都不大敢用力气……”说着,觉着怀里那丫头咬上劲了,咬得他倒抽了口凉气,一把将她捞上来,低头便堵上了那张小嘴到底又折腾了一宿,虽没敢用大劲,可毕竟吃了个半饱。
次日一早,何大夫便被请进府来。平素虽也每月时常给府里夫人老爷听脉,不过今儿个来的却非是平素的日子。进府里便问了那带路的婆子,知道夫人身子应是无恙。又想到这孙府老爷娶妻已有三四个月,心里便立时心领神会。
隔着道帘子伸出手去,何大夫细细诊着,随即起身出去。
王爷随同出了屋子,何大人转身笑道:“恭喜孙老爷,令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王爷微愣,随即挑起眉来:“两个月?”可她上个月明明有过小日子啊……
何大夫见王爷脸上诧异,微一思索,道:“约莫已有两个月,有时便是女子那月事……也不是大作准的。”
听他这般说,到底不大好细问,忙细问了孕中忌讳,又封了个上等封亲自送何大夫出府。
这何大夫乃是府上供着的,断没有信口妄言之理,这话既出得他口,必是有十成的把握。
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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