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蹦蹦哒哒地随着小呆,从村后的小道绕道前往三生洞。小呆吃得太多,飞了两下觉得自己的小腹偏偏的十分不雅,便立在阿笙的头顶一边走一边打瞌睡。
“小呆你越来越懒了。”阿笙头顶仿佛顶着一个金翎羽冠,一边攀爬着一边一个人自言自语。不是她喜欢自言自语,而是她不知道头顶的小家伙正以一种“飒爽英姿”睡得正香。
阿笙一个人爬得无趣,开始哼哼起歌谣来,“日出远岫明喽,鸟散归空林嘞。落花入户飞喽,细草当阶积哎……”她一个人唱得高兴,眼看已快到三生洞洞口,却不想被一声轻笑吓了一跳。
阿笙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抽出爷爷为她磨制的木剑——月笙,木剑毫无剑锋可言,但是一出鞘山风歇、鸟啼止。阿笙不知道这月笙剑所用的木头是巫医村中的汝阴老树的长根所磨,可以说是至阴至邪,此剑一出便是这巫医山中的巫禽走兽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什么人?”阿笙猛地一声断喝,头上正睡得东倒西歪的小呆猛地惊醒。扑腾着翅膀保持着平衡,圆溜溜的鸟眼四处张望。
三生洞是巫医村的重地,且是不可随便前往的地方,若非她是三巫医尊的孙女这里设下的草木之阵,和巫医山上的守护神兽都得让她喝一壶的。所以阿笙断定这里出现的人可以说是“非奸即盗”。
“你就是五音不全么?”不等阿笙自己练上几招,旁边一颗擎天大槐树上跳下了一人。琥珀色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嘿嘿哈哈舞着木剑的阿笙。
阿笙看到来人脸色一窘,扁了扁嘴,收起了木剑。“怎么又是你?”
来人正是罗延,罗延看着她头顶顶着的胖鸟很好奇,那金色的赤羽被阳光一照焕发出五色如琉璃般的光辉。“你头上怎么还顶着个肥鸡?”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看她嘟起小嘴模样。
“你说什么!”正想保持沉默的小呆,猛地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罗延。幸亏阿笙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小呆的长长尾翼。
“你还真是野蛮女啊,顶着个肥鸡到处逛……”罗延根本没意识到这“肥鸡”的厉害,要知道啼凰鸟发起怒来便是将这整片林子都烧得精光也只是小意思。只是阿笙将小呆养得太好,啼凰鸟纤盈的体态早已面目全非,估计就是三巫医尊看到小呆都得仔细辨认一下。
“你——”阿笙怒视着这个欠揍的家伙,亏着她昨天睡梦里好像还梦见了他,担心他的病是否医好了呢。
阿笙抱着双臂,撇撇嘴说道:“我说,野蛮人你怎么不会走路,只会爬树啊?”
“这叫意境。”罗延还就和这个小丫头杠上了。今天阿笙穿了一身白,更衬托得她的容貌清丽脱俗,虽然小孩子还对很多事很懵懂,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他眼中的这个小小村姑他就是挪不开眼睛。
“咳咳……”小呆咳嗽了两声,它看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大眼对小眼地愣上神了,神鸟不愧是神鸟,对于人间之事还是很了解的。但是对于这个伤害自己自尊的家伙非常不满,也乐得坏其好事。
“哼,野蛮人还讲意境!”阿笙掩饰着脸上突然的绯红,抢白道。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脸上有点发烧,难道是昨天睡觉凉着了?
罗延更是尴尬。他很小的时候生活在尼姑庵,身前身后都是与青灯相伴的女子,原本以为女子都是一身灰布衣、一张清瘦脸。后来他得意与父亲母亲团聚,母亲对他并不亲热,他更是对女子的感觉更加冷淡。而后,父亲为了大业逐渐让他见识了招募的众多“出色”女子,妩媚动人的有之,心狠手辣的有之,在他心中美女就等于毒蝎甚至成了定律。现在——他看着这个有时喜,有时怒,有时跳,有时叫的美丽女孩,这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女子。
“你……你怎么到这来了……这不是随便能来的地方。”一向伶牙俐齿的阿笙看到罗延闷头不语,话说地愈发结巴了。
“我……我是在山中迷路了。”罗延眼光一闪,侧过脸说道。毕竟是为大业培养多年的继承人,罗延的心理还是要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不知多少。
“你不是要找巫医看病么?你可好了?”阿笙突然说了一句文得她自己都差点咬着舌头的话,小呆早已停息在刚才罗延跳下来的树上,翻着白眼,“笨阿笙,你不能争气点啊。”
罗延沉默了片刻,他不想对阿笙说谎,虽然刚刚说了谎,但那是为了保护师傅的行踪。
“还没有,那位巫医不愿意给我医治。但是我们会说服他的。”罗延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虽然他幼年孤单无依,但回到父亲身边的这些年,他逐渐也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
“为什么啊,他说原因了么?”阿笙知道巫医医人是讲求缘分的,但是一般能过得了巫医山外的石阵便是已然得到了巫族祖先的庇佑,一般巫医都会尽力而为。
“没有……”罗延声音低沉,毕竟这事关到他的性命,便是再豁达的人都会心存芥蒂。那个三巫医尊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漠,他原以为只有“那里”的人视人命为草芥,看来天下都一样的。
“你不要着急,我……我替你求求我爷爷。”阿笙看到罗延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心不由得一痛。那琥珀色的眸子如此清澈,她真不忍心让它染上凡事的哀伤。
“不会的,师傅说任何巫医都不会接我的诊了。”罗延摇了摇头,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不过这次来巫医谷还是有点收获的,”他淡淡一笑,不知为何阿笙有时会觉得罗延身上有种爷爷的气质,仿佛小小年纪便看透人世,让人莫名的心痛,“竟然能碰上如此野蛮的丫头!”他的手拍了拍阿笙的肩头。
其实他是想拍拍阿笙粉嫩的脸颊的,但是手扬起却换了个方向。这个女孩仿佛一弯清泉,是他干涸的生命中唯一的清泉,他不忍亵渎。
“你……”阿笙微微一愣,其实巫医村没有那么保守,她平时也与阿胜打闹摔跤。但是不知为何在罗延碰触她肩膀的一瞬间,那传递的温暖竟让她突然一惊,说不出的滋味泛着淡淡的甜蜜。
“你放心,便是所有巫医都不肯给你医病,我也会治好你的病的!”阿笙点着头坚定地说道,论经验她可能不如一些年长的巫医,但是在三巫医尊身边耳濡目染,她的见识和别出心裁的用药,都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了。
罗延心中一暖,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于死亡和无尽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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