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少林寺,秋高气爽,游人如织。穿着各式衣服,怀着不同心情,操着不同口音的善男信女、游客,密密麻麻地穿梭在少林寺的各式建筑当中。烧香许愿、拍照留念、观看武术表演,热闹当中失去了宁静之气,多少显得有些俗气。
少林寺依山势建在半山腰,进门是前殿大雄宝殿,中间是练武堂,后面是僧侣日常起居舍屋。游人活动范围,一般限制在前殿与练武堂,也有特殊身份的客人可以到后面舍屋参观,但是为数极少。他们在参观僧侣起居舍屋时,都会发现在舍屋一侧不起眼的僻静之地,有一小门,门口总有一两名僧人,或打坐诵佛,或扫尘除埃。有些游客会好奇地走近小门,想要到里面去看一看,但是总会被门口的僧侣婉言拒绝,人们只能看到一条幽静的台阶小路,依山势而上,淹没在苍山翠林的深处。
不要说是游客,就是一般的少林弟子,也不允许进入小门。沿着石阶而上,来到峰顶,地势变得平坦而开阔,五六栋不起眼的建筑出现在眼前。它们依次前后排列,最前面是武僧居所,中间是练武场,接下来是方丈居所,后面是藏经阁,这些建筑相互之间用木篱笆围起来,形成一个整体。最后面的一幢九层宝塔,却单独用高高的围墙围起来,门上上了锁,锁上锈迹斑斑,由藏经阁联通的小路上也是野草萋萋,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里是少林寺千年精华的所在,一百名武僧在十八位达摩师傅的带领下,每天在练武场刻苦训练,个个武功惊人,却从不被外人知道,他们担负着少林寺护寺的重任,几乎终身不离开少林寺。中间的方丈居所里住着实际的少林寺方丈,他是少林寺最高的决策者,与十八位达摩一起传承着少林文化。半山腰供世人观摩礼拜的前寺里,主持的方丈其实是从一百名武僧里面选出的一名弟子而已。后面独门独院的宝塔,除了盛放少林方丈、达摩、武僧舍利子,还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前寺的晨钟声悠扬地飘上了山顶。云天一线的地方开始变得一片通红,接着变为橘黄、金黄,最后,太阳一崩,跃出了地平线,天地间顿时金光万丈,光芒四起。柔和的光线均匀地洒在山顶的练武场上,照在少林弟子那油光发亮、结实的身体上,将他们一个个变成了祥光笼罩的罗汉。
方丈居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蹦出一个五岁的男孩,后边紧跟着一条巨头黑獒。男孩身穿一套崭新的海青,用手在剃得光溜溜的小脑袋上挠了挠,转过身,站在门槛上,一跃身,跳上了黑獒的脊背,那黑獒便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獒背上的孩子睁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场中人练功,黑獒穿过练武场、僧舍,出了后寺门,沿着台阶向山下走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后寺门口,凝视着缓缓下山的黑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此人正是一空大师,少林寺方丈主持。往山下而去的孩子就是密林中的小向阳。
那夜读完信,一空大师平静如镜的内心波涛滚滚,久久不能平息,往事历历浮现,睹物思人,唏嘘难止。第二天早上,大师带孩子在密林的溪水中洗完澡,换上一套木箱中的合身衣服,背起孩子离开了老屋,沿来时路折回。黑獒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一空大师示意黑獒回去,没想到那黑獒居然呜呜咽咽,背上的孩子也是呜呜咽咽,难舍难分。最后一空大师只得带着孩子与黑獒一同赶路。
行至林海一半路程,日已当午,一空大师有些口渴,便带小向阳与黑獒下到路边谷溪边,准备饮些泉水,吃点干粮。刚下到谷底,黑獒突然竖直双耳,紧绷四肢,尾巴像剑一般直翘着冲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吼了起来。一空大师大惊,寻思莫非又是群狼前来复仇?四下里张望片刻,不见狼影,握紧了手中戒棍,慢慢向巨石靠去。
一空大师刚走的两三步,只听的一声虎啸,如同炸雷一般灌进耳膜,紧接着从巨石后面闪出一只老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空大师,看得他心里发毛。眼见着一身黄黑相间花纹的老虎慢慢朝自己走来,大师右脚后退一步,成左弓步,右手握棍,左掌虚劈,一式“开门见山”迎敌。黑獒突然冲到了一空大师前面,两眼圆瞪,嘴中低低咆哮着,弓直了身子,警告步步逼近的老虎。
这只老虎在大石后面隐藏了大半天,专等捕食到溪边饮水的动物。它的体型足有黑獒的一个半大,尾巴像铁棍一样直直地伫着,他也是弓直了身子,降低了重心,警惕地观察着对手,准备出击。一空大师心里捏了一把汗,后退两步,将孩子紧紧地护在自己身后。没想到这孩子倒是胆子特别大,从一空大师身后钻出来,嘴中发出奇怪的类似于黑獒叫声的声音,间或发出:“抓住它!抓住它!”模糊不清的字音。长久的与动物相处的生活,小向阳语言能力退化的很厉害。黑獒听到小主人的口令,顿了顿,开始在两米之外围着老虎兜起了圈子,边转边挑衅地怒叫着。老虎失去了耐心,被藏獒彻底激怒了,一声雷吼,大张着利齿腾空跃起,扑向黑獒,想将黑獒压倒在地,一口咬断它的喉咙。黑獒见老虎向自己扑来,巧妙地向右一跳,转头就向老虎后腿咬去。老虎一扑失败,头也不回,将铁棍似的尾巴向后方扫去,黑獒居然一下子前腿伏地趴在地上,躲过老虎尾巴的横扫,张着利齿一口咬住了它右后腿。老虎疼得大叫一声,猛回头咬向黑獒头部。黑獒巧妙地随着老虎转圈,牢牢地咬住老虎不放。老虎疼得连声大吼,铁棍似的尾巴不停地来回横扫,想摆脱出来,但无济于事。黑獒咬得越来越深,老虎痛得无法忍受,大吼一声,猛地向前一扑,只听得“斯——一声,一块虎肉就被黑獒撕了下来。老虎连连吼叫着,瘸着伤腿逃进了不远处的密林当中。
黑獒将撕下来的虎肉衔到了男孩跟前,男孩接过虎肉,就大嚼大咽起来,黑獒则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周围,安静地卧在了地上。一空大师看得目瞪口呆。
回到少林寺后,小向阳与黑獒的饮食成了一空大师最头疼的问题。少林弟子戒荤,三餐素食。小向阳与黑獒吃第一顿时还可以,第二顿饭端来时,就有些不情愿了,第三顿饭上来,黑獒与小向阳大眼瞪小眼,用鼻子闻了闻就开始左顾右盼。第二天早饭端来小向阳与黑獒躲的远远的,看都不看一眼。一空大师犯了愁。
中午吃饭时分,光头的小和尚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方丈,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孩子与藏獒不见了!”一空大师一听,跟小和尚来到安顿小向阳住的房间,一看,坏了!果然孩子与藏獒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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