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眼角也泛起泪光。“我……当年,有两个绑匪为了勒索我父亲的钱,绑架了我,却也将你牵扯其中……”
荷雨扬起下巴看上去,隐约从李暄的眼睛中看出淡淡的忧伤,和强烈的内疚感。“所以……我这几年的失忆,也与那起绑架案有关?”
李暄点点头,“当我知道你是烟雨的那一刻,就想告诉你那年绑架案的实情,可你当时失忆了,我侥幸的以为这事会这样翻过去。”李暄苦笑,“可是天意弄人,还是要让我对你老老实实地坦白啊……”
荷雨淡然一笑,“不要对我说抱歉,也不要让我感到你很内疚好不好?”
荷雨这句话令暄感到震惊不已,“你、你不生我气?不恨我?”
荷雨坚决的摇头,“不会啊,我会很感谢,是因为你间接的原因,使得我认识了我姜家父母,使我成为了姜家饭馆的千金。你看,我现在认回了亲生妈妈,享受到了两份爱,不是很好嘛?”咸湿的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撩起缭乱的金色发丝。“再说了,恨有用么?再怎么恨你,也回不去从前了,改变不了从前了……”
虽然你现在不恨我,可是……那是因为我大事化小的把绑架一事就这样说给了你听。如果,你知道我当初没有带你一起逃离仓库……你会不会,你是不是真的不恨我?
看着李暄还是一脸愁苦的样子,荷雨俏皮的用手去掐他的脸,“你呀你,坦白从宽就好啦!多谢你告诉了我失忆的原因。真的,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她望向大海,“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你明天就陪我一起去我生父那边拜祭他。”
李暄毫不犹豫得点头,“恩,好。”
“就是这儿了,荷雨啊……”黄慧音叫着亲生女儿的名字总有些变扭,可还是遵从了荷雨的意思这么叫着。
让妈妈领着两人来到了父亲的坟前,准备拜祭他,也算尽了荷雨最后的一份孝道。
黄慧音心中满是疙瘩,是李暄当年弃女儿而走,荷雨却又为何与他关系这么好?
“李暄啊,你跟我来一下。”
黄慧音领着李暄来到一个转弯处。“我就开门见山说了吧,你为什么又接近我女儿?是不是还嫌害她害的不够啊?”
李暄坚定的摇头,“我想伯母您……”
“别叫我‘伯母’,我都不好意思回应!”黄慧音显得分外激动。
李暄无奈的垂下眼皮,“我、我只想救赎我自己,让我内心好过一点。”
“你内心好过?你内心倒是好过了,可我女儿呢?她受的磨难是不是你来替她偿还啊?”黄慧音的嗓门顿时提高了好几倍。
随着黄慧音谴责声越来越响,李暄的心里更不好受。他除了说抱歉,亦不知可再做些什么了。
黄慧音痛苦的回忆,痛苦的阐述:“当年因为你才害的女儿一同遭受绑架,你知不知道……”泪水嘀嗒嘀嗒得掉下来,不仅掉落在地上,更刻在了李暄的心上,刻出一条又一条的伤痕。
黄慧音不断掉泪不断用一张擦得破了的餐巾纸擦拭红红的眼眶,缀泣着说道:“因为你,害的烟雨活得多么艰苦,她原本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富家千金的生活,你啊你,害得她一生都改变啦!”
荷雨拜祭完,正欲回停车场的时候,在转弯处碰上了妈妈、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欲上前为李暄说话时,妈妈却又道出了另一番实情!
“眼睁睁看着烟雨被滞留在仓库里,无情的独自一人离开仓库!你知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带她一起走的啊。”黄慧音的眼中充满眼泪。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出来,她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她减轻痛苦。
荷雨被震惊的不知所云,她不敢想象!她不敢想象李暄竟然做过这种事,对自己做过这种事!此刻的她即使听到疾风暴雷,即使看到落花凝聚,即使已饱阅人生之旅,也承受不了她现在这一刻的打击!
曾几何时她多想与暄一起并肩抵抗,一起分享雨水;能一起进一起激愤烧热气温,能一起退一起安慰,抵御四周急降温。
她全想起来了!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李暄做了什么?眼睁睁看着我被坏人拉进角落强奸,都无动于衷?不,她很快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他没有无动于衷——他暗自逃走离开了仓库,使得绑匪们把气全撒在了她头上,轮奸完后把她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她一下子体会了痛苦的意思,那是都么不堪回首的场景!
落魄与失神,从来同根生。
这一刻,她没有抓住自己落魄的灵魂;仿佛就在上一刻,她还是一样没有抓住李暄颤抖的手……
如果能重来,她是多么想在磨难里同李暄的命一起奋飞抵抗满天的斗争;能一起看翻天覆海享受气氛,能一起听飘风急雨,相伴斗智中进军;无惧怕绑匪,相托并行,不要下沉…。。
相濡以沫,她与暄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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