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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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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梦里依稀小星湖(一)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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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早的一趟车,上次我们就是坐这趟车去的小星湖。”

    我高兴地拍拍老叫的肩说:“够哥儿们!“

    星期六晚上,我如约來找小刘老师。

    小刘老师的宿舍兼画室,因为兼画室,我曾和同学一起借故來过两次,都是在白天。晚上我还是第一次來,况且又是独自一人,心理上自然不同。

    离老远,就看见小刘老师窗上的粉色窗帘,及至近前,我先在门外站立了十几秒钟,调整一下呼吸,这才上前轻轻敲门。

    小刘老师打开门。小刘老师换上了一件特宽松的连衣裙,淡黄色,华丽舒缓。

    小刘老师的床上,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年龄和小刘老师差不多,梳着挺大一个马尾巴。她面色红润,很朝气很蓬勃,让人看上去很可爱。

    “这是庄纹,师大毕业,刚刚分配在咱们学校,住我隔壁。”小刘老师向我介绍。

    “哦,你好,庄老师。”我的一颗心这时才完全放下,说实话,从昨天开始,我心里一直在害怕小刘老师说的庄纹是男性,她作为教师,是完全可能有男朋友的。

    庄纹很大方地过來和我握手,我局促地伸出手去,她的手柔和绵软,我禁不住脸上一红,自从上了初中,到此为止,我还从未与哪个女孩子拉过手。沒想到这第一个握手的,竟是一个陌生的初次见面的女孩。,

    我脸色红红地看着小刘老师,小刘老师正浅笑着看我们。

    为了掩饰内心的窘迫,我赶紧提起正題:

    “我们明天凌晨三点出发……”

    第二天清晨,我提前二十分钟等在校门口,三点整,小刘老师和庄纹如约而至,后面还跟了两个背画夹的女学生,二年级的,我不认识。满天星光下,仿佛可以看见两个女学生柔柔怯怯的眼神,这虽然不在我的事先计划之内,但两个女同学让我的本來已经好得不能再好的心情又更加好了一分。

    三点二十分我们赶到车站。我去买票,不料最早的一次去黄土岗的车却是四点二十六分发车,老叫实在是坏,他把发车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來耍我。我红着脸对小刘老师解释:“对不起,是我记错了时间。”

    大家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都很困倦,小刘老师和庄纹说她俩是两点半钟就被闹表叫起來收拾,从來沒起这么早过。我想说我其实一直就沒有睡着,但沒有说。

    五个人里只有我精神十足,毫无倦意。那两个女学生在打哈欠了,我赶忙提醒说大家说些话别睡着,如果我们错过了车次就更不值了。直到这时我才细看两个女同学,一个清秀纤弱,小鸟一样温婉,另一个微胖,线条柔软皮肤白皙,竟是两个挺好看的女同学,她俩在向小刘老师学画。清秀的叫苗兰,微胖的叫吴海娟。

    夏夜凉爽,小刘老师穿一身牛仔服,颈上系一条雪白的小绸巾,越发衬得面庞白皙洁净明丽动人。我忽然心里一点也不怪老叫的恶作剧了。

    车到黄土岗站时是早晨六点十七分,此时天光大亮,黄土岗是个小站,不见什么人,空气却异常清新,我抢先下车,先仔细辨明了东南西北,然后便做出轻车熟路的样子带领小刘老师等径奔车站东面走,边走边睁大眼睛寻路。

    却见一条不很宽的土路直通远处,路面凹凸起伏,遍布牛马大车轧出的辙印,路边野草很是茂盛,除此之外再也不见其它的路径。我不能迟疑,率领小刘老师等踏上土路,想起老叫说过路不怎么好走,那么肯定是这条路无疑了。

    小刘老师和苗兰、吴海娟每人都背了个大画夹,庄纹不会画画,背了个牛仔背包,里面是四个小姐带的辎重。我便从庄纹手上抢过來背在身上,小姐的东西并不重,庄纹先是不肯给我,后來讲好我俩轮流來背才放了手。庄纹卸下负担,马尾刷一甩一甩,身姿显得极是矫健。

    小刘老师走在我身侧问我:“玉清,我们要走多久到小星湖?”

    “大约……一个多小时吧。”

    小刘老师一脸欣然:“那么我们八点钟以前就可以到了,下午我们五点钟往回返,我们可以在小星湖玩九个小时,太好啦!”小刘老师边说边向我看过來,是很感谢很欣赏的目光。

    我从來沒有这么近地看过她的脸,在她身旁的时候总是有的,但我每次总是胡乱地将脸扭向别处。现在她这么近地看着我,让我一下子有了勇气,我忽地将脸正对着她,但只一刹那间,我不由得又低下头向前猛跑了两步。因为她,太美丽了,让凡人不敢和她面对。

    一缕馨香留在身后,我上足了发条一般行走在前面,我平生从來沒有如此神采飞扬过。

    诚实地讲,我并沒有对小刘老师有什么“非分之想”。十七岁,已经是会早恋的年龄,但我对小刘老师的这种心情并不是求恋心理上的相思,这种心情很难言说,可以说是仰慕,但也不仅仅是仰慕,或许用爱慕更确切些,但又不是求恋意义上的爱慕。

    我猜想有很多男生与我有着同样的心情。

    这种爱慕是一种仰视的爱慕,一种不求回报的爱慕,也是一种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爱慕(但还并不是因为怕她)。

    因为她是老师,而我们是学生,尽管她只比我们大三四岁,但她站在讲台上,这便与我们有一道天然的分野,这分野使我们的目光纯净而值得信赖。

    太阳出來了,橘黄的光温润地洒在我们脸上,我们迎着太阳走,只一会儿已将车站撇得沒了踪影。

    前面突然出现了岔路,一条可以见到通往前面的村庄,另一条则有些蜿蜒地通向不知所终的远处,乡间的土路,两旁都是庄稼,夏季,庄稼正是茂盛时节,我们的目光不能及远。我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小星湖既是个人烟稀少的自然景区,不会与村庄毗邻,那么肯定是这条蜿蜒的路了。

    这样想着,脚下更不犹豫,回头招呼小刘老师踏上这条蜿蜒小路。,

    不觉之间太阳已然升高,光线热烈起來,小刘老师因为出发时夜气凉爽,穿了一身牛仔服,此时却已显厚重,面色微红,额上已有细汗。我放慢脚步,接过小刘老师的画夹背上。小刘老师微微喘息着问:“还有多远?”

    我安慰道:“快了,马上就到。”

    四个小姐都显得累了,苗兰的画夹已背得松松垮垮、吴海娟也脸现败相,只有庄纹还行,尚有力气來向我要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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