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娇美的女孩走进教学楼。刘强低声说了句:“是谁给她來的信呢?”样子竟然很忧郁。
我忍住笑安慰他:“准是她家里來的。”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嗯,是她家里。”
刘强变得越來越可笑。他非常肯定地对我说“弦儿”并不恨他。我问他从哪儿可以看出來。他说他有几次和她在路上对面走过,她望着他,他从眼睛里能看出來。我说本來嘛谁也沒说她会恨你,你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刘强气红了脸问我说你忘了沙地上?我说说不定她也早忘了呢。
刘强沉默了良久,说她不会忘,应该找机会对她解释一下。
我说作为一个好朋友,我警告你解释可以,但不要存什么妄想。他慌忙说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解释一下。
看似简单的问題其实很复杂,刘强想对“弦儿”“解释一下”,却沒有去宿舍和教室找她的勇气,其他的机会又不容易有。想來想去只有一个招,就是在路上碰到她时把她叫住。即使这样也不是很容易,我们和她“偶然”碰到了几回都因为她的同伴多或近旁人多而失之交臂。但每相遇一次,刘强就增加一分信心,他说她的眼睛变得越來越友好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她对你有了好感?
刘强不答,显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更不会负有情人。我们终于能单独遇见“弦儿”了。刘强经过侦察摸到了一点规律:“弦儿”中午很早就去教室,比上课时间要提前将近一个钟头,那时大部分人都在午休。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们牺牲了午休,等在半路上。本來我说这样的事只能在两个人之间进行,我不应该去我又沒有心思向她解释什么,我去干什么?刘强苦着脸求我陪着他,说要不他就沒有勇气。我说那咱们可得说明白,我只是陪你到这里,其他沒我的什么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对谁都得这么说。他说那当然。
女生宿舍区和教学楼之间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中间隔着理化实验室和后勤处,还有一小片废弃的长满荒草的花圃。我们就在这小花圃里等着。这是无人区,中午更是寂静。
过一会儿,“弦儿”从远处走來了,刘强一眼瞥见她先涨红了脸,我好像都听见了他怦怦的心跳。我拉他一把,说你怎么这么沒有气魄,走,迎上去。
我们迎上去,越走越近,刘强也渐渐地抬起了头。还有十几米了,我看到刘强好像忽然间勇气倍增起來,眼睛正望着迎面而來的“弦儿”,喉节一动一动地好像就要张口叫她了。
但就在此时,“弦儿”竟出乎意料地一转身走上了通向实验室的小路,她看也不看我们,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告诉我们她在回避。我们刚刚明白她的意图,她已在实验室的拐角处消失了。从这里过去穿过实验室的院落,再绕过器材库,也可以到达教学楼,但那要多走将近一倍的路,如果不是为了回避,那么只有鬼才会这样走路。
我俩怔怔地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來。直到这时我才认识到我们和她之间是有积怨的。说心里话,就因为她长得美,我一直沒有意识到我们之间存在的芥蒂。
刘强一脸的委屈和悲哀,嗫嗫嚅嚅地说:“她还沒有原谅我们。”
四
刘强彻底地丧失信心,是在他别出心裁的“雨中送伞”之后。
星期六晚上,学校的放映大厅里坐满了人,惊险的情节紧扣着人们的心弦。直到电影演完了,人们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是那样大,哗哗的雨声像是刚才西部片惊险气氛的继续。
放映厅里灯火通明,灯光透过窗子照着外面闪亮的雨,有雨具的人急匆匆地消失在雨里。电影开映前,天阴得并不重,因此有很多人沒有带雨具。谁也沒有想到雨会这么大。从放映厅到宿舍区要经过学校的操场,沒有雨具在这么大的雨中要跑过这片开阔地是难以想象的。沒有雨具的人们无可奈何地望着外面的雨,悬着心盼望雨小下來。
來之前,本來我不打算带伞的,是刘强非要带上。我当时还纳闷怎么刘强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现在才佩服他的先见之明。看电影时刘强就发觉外面下雨了,他小声告诉我,显得很是兴奋。我当时还以为这是因为证明了他有先见之明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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