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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蚂蚁蓝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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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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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底,脚指头露出来,磨得血肉模糊。她的黑布衣成了凌乱的碎片,鳞片样在身上披挂着。胸前胡乱拖缀着一根草绳,稍一走动,就会把布片荡起,裸出两个结实高耸的乳。

    可她丝毫没有羞涩之态。像一个没经过教化的野女子,还不懂羞涩。长发软软地披散在双肩,垂落到腰际。那上头沾一些草屑尘土,很不舒服。她不时挠几下,把头摇一摇,双乳便和长发一起跳荡。

    院子里几个男人正懒洋洋地忙着什么。其中一个突然叫起来:“噢噢噢!……噢噢!……”短促而低沉,像发出什么紧急信号。

    接着,几个男人都发现了她。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紧张而缓慢地向一起靠拢。同时用目光探询着,咋会有女人到这院里来?咋不认识?疯子?野人?落难女?这一刻,他们简单的大脑不够用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把他们弄得异常亢奋,亢奋得有些紧张。

    陌生女子似乎没注意到正慢慢向她逼近的几个男人,只顾疲惫地打量着这个小院。院子不大,分成前后两半。但比别的人家阔气多了。前院是东西两口草屋,低矮得比渔村别的窝棚好不了多少。满院子挂满鱼网和咸鱼,同样的腥臭扑鼻。不同的是后院。院子中间隔一道短墙,当中一个豁口。透过豁口,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座古老的石屋。老石屋门前,有一小片明晃晃的水洼。水洼四周和石屋的石缝间长着荒草。整座院子散发出一股潮霉之气,叫人身上发痒。大群蚊虫正从角落里飞出。

    她抱着膀站住了。

    脸上露出一种遥远的回忆的神态。她似乎见过这里,或者千百次梦见过这里,现在要核对一下梦的真实。在那遥远的回忆的神情里,惊讶掺和着失望,又有点儿无可奈何的满足。

    就是这里了。不要再向任何人打听。

    她嘲讽地笑了笑。把目光收回到身旁。

    眼前站着四个局促不安的男人,全都公牛一样健壮。

    她眼睛倏然一亮,好像刚刚发现他们的存在。但突然间她脸色一寒,跳开一步从腰间拔出一把窄长而锋利的刀子。那好像是一个本能的动作或者一个幻觉,随时准备厮杀。四个男人惊得闪身跳开,又骇然站住。死死盯住那把刀子,不知这女子怎么骤然间一脸杀气。

    女子愣愣神,用刀背拍拍头,自嘲地笑了。她把刀子重新插在腰间的草绳上,动作熟练而迅速,就像玩魔术一样。似乎为了缓和空气,她冲他们笑了。闪出一嘴白牙就像玉齿。

    “你们就是这里的主人吗?”声音有些沙哑。

    四个男人松一口气。主人?当然。他们几乎同时点点头,忸怩了一下,重新站稳了。头一个男人尴尬地搓搓手。表示惭愧。

    这个男人上岁数了。起码在六十开外。但仍然健壮。一脸茅草样的大胡子蓬松着,那上头沾几片鱼鳞,很滑稽地吊着闪亮。他光着上身,下头穿一件肥大的长裤,却又挽到膝盖,显得邋邋遢遢。

    看来他是父亲了。

    接下来的三个汉子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或者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你很难判断他们的确切年龄。

    几乎一样的高大,一样的健壮,一样的赤膊,一样穿一条短裤。短裤衩子叫布片更确切一些,刚刚包住屁股和前裆,连大腿根都露了出来。

    三人一字排开,就像三尊生铁铸成的裸体,已在那里矗立了千百年,任凭风吹雨打,纹丝不动。双肩鼓凸处黑红黑红的,像蒙着一层铁{钅(左)录(右)}。但他们不是生铁裸体,而是三个肌肉发达、筋骨强健的男人。眼珠子都在碌碌滚动,不离她的身子。分明一股野气,显示出过剩的生命力。

    年轻女子满意地笑了。

    那神情像人贩子打量黑奴,像买主相看牲口,像女强盗挑选杀手,像哥萨克欣赏种马。

    她拍拍腰间的刀柄,不像刚才那么沮丧了。

    她喜欢强健的东西。

    哪儿在动!

    微微的,悄悄的。像山林间潜伏的野兽正挥出锋利的前爪,像猎人正悄然抬起黑洞洞的枪管。

    她以山里人特有的机警感觉到了。

    她把目光迅疾抛出,噢——有三处地方同时在动。是那儿!在三个年轻汉子的裆里。破烂的衣片下,正有什么东西在蠢蠢**。

    女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这是三个不安分的家伙。

    她在心里承认对他们发生了兴趣。她开始重新打量他们。

    第一个汉子正冲她挤眼,浓眉一跳一跳的。他有一抹毛茸茸的胡髭。四方脸,体魄匀称,富有弹性和爆发力。你尽可以相信,他猛一用力,能用双臂举起一条船。在三兄弟中,他应当是老大了。她想这家伙有点幽默,是个厚脸皮。她对他印象不坏。

    第二个稍矮。肌肉发达得像鼓气的癞蛤蟆,一脸横肉和凶相。还有点罗圈腿。两只牛眼正贪婪地盯住她,用湿漉漉的充满**的目光抚摩她的全身尤其是两个**。像要随时扑上来将她一口吞掉。她厌恶地皱皱眉,“噗”地吐他一脸唾沫。罗圈腿握起拳头刚要发作,却半路停住。他用粗糙的手背在脸上抹一抹,眨眨眼忍住了。她看到他的喉结滚了几滚,然后残忍地笑了。她也笑了。“噗!”她又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她知道他受得住戏辱。无论如何都得受住。她不再理他,把目光转向第三个男人。

    这一个身条稍细,皮肤也白一点。大概是三兄弟中的老三了。老三看人时斜着眼,看一眼忙低下头,然后又看。显得游移、虚浮而胆怯。他老是回避她的目光,却又舍不得离开。他很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却又缺乏自信。她对老三的印象最坏。这家伙胆子太小。

    她仔仔细细看完了,忽然觉得好笑。于是“扑哧”笑了。四个男人像一队列兵,一队衣衫褴褛的列兵,正在接受她的检阅。而自己正像个潦倒的女王。这还不好笑吗?

    她记得自己已经好久没笑过了,好久没放肆地笑过了。一种要发泄什么的欲望遏制不住,突然就大笑起来:“哧哧哧!……咯咯咯咯!”

    四个男人先是愣着,怵惕地看着她。但很快也都手舞足蹈,莫名其妙地随着笑起来:

    “嗬嗬嗬嗬!……”

    “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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