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玛吉阿米正是仓央嘉措的情人。然而,玛吉阿米藏语中是“待嫁新娘”的意思,从这个意义上解释,仓央嘉措诗中很可能只是泛指。但仍有人愿意相信,玛吉阿米就是那个美丽女子的名字,也有人说,那个姑娘是仓央嘉措青梅竹马的恋人,当仓央嘉措成为**喇嘛,她便跟随他來到拉萨。还有的说,那是一个仓央嘉措在八廓街偶遇的姑娘,一见之下倾心相与。
在此,我不得不煞风景地说,沒有任何可信的史料能证明这些传说的真实性。即便目前很多所谓的仓央嘉措情诗,也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确定为他本人所作。包括上面的那首《那一世》,也不过是一首现代人写的歌词。更有人认为仓央嘉措的诗歌不过是修佛的心得而已,可以从佛法和他的遭际上加以阐释。
仓央嘉措的诗歌,有一首是这样写的:“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來不负卿”,从诗句字面上感觉,我很难相信描述的仅仅是佛法。《毛诗序》里解释《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篇,称其歌颂的是“后妃之德”“乐得配君子”,也就是说《关雎》是周文王的后妃想为文王找一个好女人为配,而不是一个男人思慕的情歌。道学家的眼里,世界上除了天理道学,大概沒什么人情味在里面,这样读诗歌,实在要不得。这首诗恐怕很难以佛法來参解。再参照拉藏汗请求罢黜仓央嘉措的上疏,称其“耽于酒色,不守清规”,抛开刻意的夸大,空穴來风,未必全系捏造。
格鲁派的戒律严格禁止僧侣娶妻及与女人有染,但仓央嘉措的家庭信奉的是宁玛派,这个教派是允许僧侣结婚的,一个十五岁,正值青春期的孩子,一夜之间被人推至显耀尊贵的地位,为政治的阴谋缠绕,森严的戒律束缚,与世俗的欢乐隔绝,心理的矛盾与挣扎不言而喻。我宁可相信那些诗歌是一个禁锢灵魂真情的流露。无论那些诗歌写给什么人,或者只是幻想中的场景,情爱的芬芳都是献给佛陀最馥郁的莲花。
奔腾过吐蕃弯刀的武士,杂沓过蒙古战马的铁蹄,飘扬过大清猎猎的旗帜,震撼过大英帝国的隆隆炮声,一切的尘与土,都抵不过可可西里的风,无止无休吹过几万里的云和阳光。玛尼堆上的经幡飘拂,那是风把经文播布四方。这块雪域不属于任何人,谁在乎那些成败盛衰。只有不会褪色风景,不曾漫漶的诗句,永不苍老的心灵,是永远的主人。
走出玛吉阿米的大门,八廓街依旧人流喧嚷,雪域的阳光使人透明。走了这么久,这么远,莫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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