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地行走,S姐姐在我身上于是就开始荡漾起来。那是种适当的惊吓与年轻的娇柔叠加的感觉,我在心里慢慢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幸福。感谢走着走着就在我和姐姐面前横出来的一条河,一条姐姐一个人趟起来有点艰难但却能够表现我是小男子汉的河流。我怀着心存感激和小人得志般的情怀趟着那一条河。行走中我没有觉出水的冰凉或者温热,只望见岸边的野花被风吹得肆意的摇摆,花已不像在微笑,倒仿佛要伸开双臂大胆的拥抱,这份坦荡反让我觉出了畏惧和卑微。风包围着我,风不是很猛烈地吹,风似乎要来一番惬意的温存。风吹抚着我,也吹抚着姐姐。
S姐姐后来吐掉了嘴里的樱桃核,告诉我她很遗憾没有看清樱桃核被水花溅没的情景,水流太湍急了吧。其实姐姐说的不是实话,她不在水中不知道此时水流已趋于平缓的滋味。我一下子又觉得她不像个当姐姐的样子,在我心中,姐姐的概念也许不仅要有当姐姐的容貌,也应该有当姐姐的思维,但我为什么又要将她叫姐姐呢?
我把S姐姐终于从一条水路安全地送回到了陆路。S姐姐和我共同趟过了同一条河流。在我以后的生活印象里,仿佛常一次次地奔走于一条同样的河流。但背上的人有时是S姐姐,有时又只是那条灰沓沓的褡裢。
许多年过后的一个黄昏,河畔的风拼命地吹,河面上飘满了大大小小的纸花,顺着河水一路流走。小镇上的人们惊诧地谈论着一个女子出嫁前投河后变成一尾鱼游走的消息,“她原来是神呀……”
我知道,她就是我的S姐姐,她选择了一条与我不一样的到达远方的路,陪伴她的路上有她剪的纸窗花,没有我。我走在陆路上,她游在水路上,河水有多长,她的路就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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