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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精神叫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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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守望家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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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怀揣一把金灿灿的钥匙上了路。那是一把唯一能打开家门的钥匙,却让她以为能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门。她紧紧的攥着,钥匙攥疼了她长满厚茧且破裂的手。多少年来面对岁月的侵蚀,她没觉得手有多疼,可最后她唯一紧紧攥着的东西却弄疼了她。她一下子仿佛看到了生命本来的状态和意义,竟自顾自的上了路,把我和父亲挡在了家门外,让我和父亲共同失去了一个女人。

    那一年家里的庄稼长的特别好,我和父亲忙不过来收割,大片大片的麦子像草一样地把籽落在地里。父亲心里头憋着火收割,一边大干一边心疼。当时我真恨自己的年幼,不能稳稳当当的挥舞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镰,替父亲征服那望不到边的一层层麦浪和无法预知的辽阔一生。

    家中那扇上了锁的院门也始终无法开启,它仿佛只在等母亲手中的那把金灿灿的钥匙,让我和父亲更加体味失去一个女人的孤独。那一年的冬天提前来临,许多人都感到不知所措,村里好多人家计划要缝的棉衣,布匹和棉花都还在商人待售的店里。刚割倒的庄稼还不能马上变成现钱去供他们随心所欲的“挥霍”。我和父亲只好像穿棉衣一样地躺在麦垛里,一次次的听寒风吹彻家园。

    来年柳絮从家门前飘过,漫天的飞漫天的落。父亲仿佛也作好了要上路的样子,竟要牵着家里的那头老耕牛去赶集。在强大的父亲面前,年仅10岁的我不仅没有反抗,且自得其乐的当了父亲最好的伙计,一次次的在牛背上挥动着鞭子。后来我们把卖牛所得的钱烧了个精光,我把那条长长的鞭子甩得远远的。父亲凝着神想妻子,我磕着头敬畏天堂。

    多年以后,当我逐渐明白鞭子更多的象征了权利和暴力的意味时,我仿佛看见了老耕牛眼角那昏黄的泪,它像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人站在岁月的地埂上,充满深情又满含忧伤。

    父亲后来果真离开我去了远方。田园荒芜了一大片,麦子地里到处能看见老鼠走动的身影。我的个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高,我和这块土地上的许多生灵也慢慢建立了友情。我在心中曾经试图换一种方式生活,可许多想法晃来晃去更坚定了我成年后的信仰。在这块土地上,我不会选择离开。即使我终其一生在一个地方种地,我仍会不改其衷地忠于自己的选择。因为面对那大片大片未开垦的土地,我觉得我每天都有希望收获。

    这个夜晚我仍旧睡不着。

    风一遍遍地吹进深冬的屋子,整个屋子在寒冷中摇晃。

    村庄似乎在沉沉地睡去。这份安静让我欣喜也让我恐惧。

    人一生中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呢?

    我小心地点亮油灯,灯光中却分明影幢幢地出现一个孤单瘦小的背影,向着黑夜中的大风疾疾地走去。

    我知道,他一定是你,我的小弟。

    你咋不坐一会儿再走呢?

    小弟,我不明白这当儿怎会又想到你,我以为自己现在定能摆脱你了。我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在我心中去了一次又一次,同时也活了一回又一回。在看似安排的情节里,在最深的寒冷与寂楚中,在交加着贫穷和悲哀的境况里,在相逢或离别的瞬间里,想起已离开我多年的你,我欣喜我也悲痛。

    去年的秋天当我带着我疲惫失落的心情回到村里,村庄的上空秋霜还没有完全落定,一层层灰色的尘土在我心里悬而未决地飘浮着、弥漫着,一下又一下地盖住了我。

    咱家的房门没有上锁,我像往常回家一样地呼喊你的名字。过了好久仍独独不见你意外闪出的身影,屋里空空地没有一个人。屋子的墙角边垒着几层刚出土的当归,堆放着几根滚圆的麻袋,我用手捏了捏,与往年比起来,这境况其实仍没有多少好的收成。我的小弟,你到那儿去了呢?

    我放下背上简单的行囊不断大声地喊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在屋里沉闷地回响着。小弟,在家中的屋子里,多年以后我已没法喊着你。你离开家都好几年了,糊涂的我怎么还念念不忘你这赋予鬼灵的名字呢?

    我跌跌撞撞地奔向咱家的后院门。院子里母亲新种了一些蔬菜和土豆。院中那棵杏树这时已枝大叶深,风一吹,杏子没有掉下来,它没有像几年前你在时那样落下来。几年前,你无意之中撞开了这个后院门,你顺着土墙小心翼翼地行走,那时,也是在杏子成熟的秋天,你用慌恐和沉醉的眼光打量着院子中被秋色赋予的一片鲜活。上帝之手把你一步一步地推向杏树,这时一阵风吹过,杏子扑簌簌地落在你的小头上。你呆呆地仿佛承受着命运多情的馈赠。那时的你,年仅4岁。

    那时,在辈分上你是我的堂弟。那时你第一次来到了我家,你稚嫩的心灵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的父母已随迁移队伍上新疆了。你只记得二叔和二姨临走前给你的一句话是:“好好听话,我和你妈只是去赶一趟集市,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点了头,你没有哭,你似乎觉得赶趟集市没必要扯住你父母的衣角大哭大闹一场,或许你已习惯了很多次这样的分别。说不准你还高兴呢,你还想吃父母赶集市带回来的好吃食呢。你在心中抱了太深太久远的希冀。

    然而一年后,却听到了二姨跟上一个外地打工仔私奔的消息。你老实粗心的父亲没像守麦垛一样地守住你妈。你和我二叔只能永远地失望了!你和我二叔共同失去了一个女人!那时,在你幼小的心灵上,家已失去了另一半,家已不完全。

    二叔花光了所有打工的钱去寻二姨,寻找的结果仍然是毫无讯息。

    茫茫人海中,二叔用他独特的方式继续着他不完美的人生。

    小弟,在我家一日三餐虽不丰盛,但也能让你“肥肥胖胖”了起来。也许,没有娘的日子你心灵消瘦,可形容依旧。每次放学回家,我都会先细细端详你。从你健康的身体上阅读你,我往往会读到很多村人易忽略的你内心的深邃和早慧。很多时候,我竟无法将你读透。你甚至有着大人般理性的思维,你说的话好多次让我和家人听了落泪,而你却反过来安慰家人,这时,母亲往往会哭得一塌糊涂。

    我隐隐地感觉到,也许是生命中某一颗落下的杏子砸疼了你,从此,你幼小的心灵过早地成熟了。

    那时我时常会摸着你的小头,看到你高兴的样子,窥知你早慧懂事的神情,我一下子觉得你仿佛就是我将来未竟事业承接的希望,我一下子又有了奋争的信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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