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百吃不厌。
于是,我把他带到位于罗湖区布心路的“湛江鸡饭店”。以前胡民阳经常请我到这里來吃饭,他介绍说,这里的湛江白切鸡做得非常地道、正宗,味道最好。
坐下后,我由胡民阳点菜。他理所当然地点了白切鸡,可这次他一下子就点了两只,并吩咐服务员不要切开,要整只上。两人要点两只鸡?而且整只上?胡民阳这个举动让我及负责点菜的服务员都非常惊愕。
我不解地问他:“你要拜神啊?”
胡民阳怪怪地笑了笑:“拜啥神呀?拜我自己呢。你不知道,我在看守所里整天吃的是白萝卜,一点油都沒有。一到夜里,肚子就饿得‘咕咕’直响,睡觉就不踏实。一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李小曼双手各拎着一只湛江白切鸡向我走來,我激动地向她扑去,抢过鸡就拼命地啃起來。还未等我把鸡肉咽入肚里,我的脸一疼就醒了。原來是睡在我旁边的一个犯人踹了我一脚,我问他为什么踹我。他说,你还好意思问我呢,你刚才咬了我的脚趾知道不?因为在看守所里犯人都是首尾相邻地交叉睡在大通铺上的,即如果一个头向里,挨着睡的那个头就得向外。所以,每人头部都会被四只臭脚丫分左右边地夹着。我可能是做梦时把那个老兄的臭脚丫当白切鸡给咬着了。”
我听了直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來,心里反倒变得异常沉重,并且酸溜溜的。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两个整只白切鸡端了上來。
胡民阳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只鸡,边撕边吃,一副狼吞虎咽的架势。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心里暗笑:鬼子进村了!
胡民阳的这一举动引起餐厅里的小小骚动,邻桌的食客及服务员都投來了异样的眼光像看怪物般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胡民阳。
我听见有人悄悄地议论道:“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我忙低声提醒胡民阳:“老兄,注意点形象,大家都看着你呢。”但他不理不顾,依然我行我素,直到手里的一只鸡只剩骨架,他才稍作停顿。他用舌头把嘴唇转了一圈,又把十只沾满鸡油的手指挨个吮吸一遍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说:“真爽,梦想终于成为现实了!”
接着,他指着另一只鸡问我:“你干吗不吃?”
我笑了笑,说:“都留给你吃呀。”
他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又抓起另一只鸡撕吃起來。不过,比起刚才來,现在他的动作斯文了许多。估计有前一只鸡垫底,现在他不那么馋了。
第二只鸡下肚后,胡民阳抹了抹嘴,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好久都沒梦过李小曼了,那天一梦到她就给我送白切鸡。”
我本想说:“她何止在梦中给你送鸡,现实中她还送钱给你呢。”但想到李小曼那天对我的叮嘱,我沒有接胡民阳的茬,更沒有向胡民阳提起李小曼为他的事专门从厦门赶來深州及二十万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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