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州高企的房价,让许多來深州的寻梦者只好蜗居在混乱不堪的“城中村”里,有人把他们戏称为“蚁族”。我认为,他们应该叫“蛭族”更合适,他们就像水蛭一样紧紧依附在城市的肌体上,吸着城市的“血”,消费着城市的各种公共资源。
显然,李小曼不想做“蚁族”,对蜗居生活非常厌倦。她更看不起年纪轻轻就丧失斗志的所谓“蚁族”。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在深州无法混下去了,甚至在深州已沒落脚之地了,还依然坚守在深州。或许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或到二三线的城市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难道深州才是天堂,而其他地方都是地狱吗?
经过几番的挣扎、思考,李小曼决定撤回她的家乡厦门发展。
但她的这一决定遭到胡民阳的强烈反对。
“厦门哪点比深州好?”他问李小曼。
“那深州又哪点比厦门好?”李小曼反问道。
这倒把胡民阳给问蒙了。说实话,來深州两年多,他倒真还沒有体会到深州哪方面的好。深州虽然经济发达,遍地黄金,环境舒适,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城市。他现在只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客人,要从一个客人成为主人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辛,要付出多少汗水和泪水。但是,无论如何他还要坚守深州。因为他坚信,总会有一天,他会成为深州的主人的。他更不想李小曼离开深州,因为李小曼一离开深州,就意味着他们几年以來苦苦呵护的感情将云消雾散。他是爱李小曼的,李小曼也爱他,这点不容置疑。所以,胡民阳极力说服李小曼留在深州跟他一起打拼。
无奈,李小曼去意已决,并且她父母也已经在厦门给她联系好了一份在报社当记者的工作。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职业。
“太阳,我们分手吧。”“太阳”是李小曼在他们热恋的时候对胡民阳的昵称。
一听到“分手”这两个字,胡民阳这“太阳”立刻变得黯然无光,几近崩溃。他无法接受与李小曼分手的事实。但他也知道,这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就像当初他把李小曼这生米煮成熟饭一样,一切已成事实,不接受也得接受。在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
是深州,扼杀了他们的爱情!难道深州现实得连爱情都沒有落脚之地吗?曾经有一位深州诗人发出怒吼:深州,不轻言爱!
有时我想,人现实点有什么不好呢?现实也可以有幸福吗。譬如我,屈于现实,我娶了村长千金卓秀娴,现在我就非常有幸福感。别的不说,单与身边朋友的情感境遇相比,我与卓秀娴的感情生活相对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算是有福之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几年我亏欠卓秀娴太多了。
自我们结婚以來,我很少跟卓秀娴沟通。可能是因为文化程度和文化背景上的差异,我与卓秀娴沟通起來存在一定的障碍。深州本地人对普通话似乎有着抵触情绪。他们不但不愿意讲普通话,也不愿意接触普通话。他们极少看讲普通话的电视节目,平时不喜欢看《新闻联播》,过年不喜欢看春晚,他们一般只看香港的本港台和翡翠台,或广东电视台的粤语频道。
正因为如此,直到现在,我家的卓秀娴不知道赵忠祥和倪萍,也不认识朱军和董卿。更可气的是,她竟连国人皆知的小品王赵本山也不知道。她对小品根本沒有兴趣,这缘于她听不懂小品的语言。有一年的春晚,赵本山与范伟、高秀敏等人表演的《卖拐》逗得全国人民笑破肚皮。我也边看边笑得前俯后仰,唯独我家的卓秀娴成了全国人民的另类,她像一尊雕塑一样定定地坐在沙发上,怪怪地看着我,问道:“老公,你笑什么?能不能让我看本港台?赛马快要开始了,我刚才通过我姨妈下了好几注。”
卓秀娴平时沒有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跟着她的姨妈赌香港的外围马。每到香港的赛马时间,卓秀娴就会端坐在电视机前神情紧张地盯着电视看,时而发出一声叹息,时而拍掌叫好,看到激动处,她干脆就站起來大喊:“普京,加油!”当然,她所喊的“普京”是一匹赛马,不是俄罗斯那个总统。
改革开放后,大批外地人涌人深州。这些外地人來自五湖四海,各有各的方言,但平时大家交流基本上讲普通话。这多多少少对深州本地人的语言环境有所冲击,他们在被动的状态下也逐渐学说普通话。按理说,卓秀娴生长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应该能说一口让人听得懂的普通话才对,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本能的抗拒或是智商有问題,她一张口讲普通话,我就会胃痉挛,肚子痛,头发昏。她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不通话、杂交话,里边既有广东话的调又有客家话的词,配有普通话的音,比杂交水稻还杂交,比鸟语还鸟语。这也是我与她很少沟通的原因之一。即使我们偶有沟通,也是我说我的普通话,她说她的广东话,鸭同鸡讲,一家两语,颇有一番情趣。
当然,卓秀娴并非一无是处。撇开长相、文化程度、语言等方面的因素,实际上,卓秀娴算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一个富家女孩,虽不说是金枝玉叶,至少也是“富二代”,可她沒有那些“富二代”的坏毛病,坏习性。卓秀娴平时很低调,很规矩,很传统。这从我们新婚的洞房花烛夜可以得到应验。
新婚之夜,当我们步人洞房准备花烛之时,卓秀娴非常平静地按照客家人的习俗,把一块白毛巾非常庄重地垫在她的屁股下面。我看着她那股认真的劲儿,心里暗暗发笑:“别告诉我你还是处女喔。”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深州是一个少处女的地方,这源自于深州人在性方面相当开放,一般成年女性在结婚之前都有了性经验。卓秀娴在深州长大,再怎么丑,她也还是一个母的,怎么可能沒有男人动过呢?我想。
但是,这次我错了!当我艰难地进入卓秀娴体内时,随着她的一声惨叫,她下体果然见红。看到从她下体无声流出的鲜红血液,我既惊喜又感动。我恭恭敬敬地帮卓秀娴把毛巾叠好,然后双手恭敬地捧着,庄重地把它放进卓秀娴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红布袋里,她可能要留着供后人瞻仰。
在这个年头,在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深州,还能遇到处女,这让我简直如获至宝。
彭海博曾经跟我说过,深州是一个最沒有贞操观的城市。只要高兴,男女之间说上床就上床,完全沒有任何约束。彭海博这话虽然有点偏激,但总体來看,深州男女对性确实看得很开、很随便。他们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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