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蛇牙上,一道黏稠的毒液正流淌而下。
少妇并沒有犹豫太久,因为孩子的哭声是如此撕心裂肺。
她咬了咬牙,将手向石罐中探去。
重劫抱着怀中的婴儿,坐在高高危台上,暮风扬起他如雪的长发,似乎已沉入了无尽回忆之中。
相思再也忍不住,喝道:"住手!"砰的一声裂响,袖底石子裂风弹出,将石罐击得粉碎。
一条火红的长蛇从碎屑中腾跳而出,蛇尾盘旋,蛇头直立而起,狰狞地向着少妇吐出红信,黏液沿着阔口点滴落下,发出咝咝的响声。
相思一把将少妇拉到身后,对重劫喝道:"你快放了他们!"
重劫抱着婴儿,并未看她,只淡淡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相思一时语塞。
是的,武功尽失的她,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有什么资格保护别人?
重劫微微一笑:"也不要想代替她受苦,因为她才是孩子的母亲,你,什么都不是。"
他再不看她,转而对愣在当地的少妇摇了摇头:"罐子碎了,很遗憾,你沒能完成我的考验。"
他叹息了一声,站了起來,风中飞舞的衣袍仿佛一朵浮云。浮云上那一缕血痕,却宛如雪地上盛开的寒梅,透着刻骨的残忍,却也透着惊心动魄的美艳。
重劫轻轻举起婴儿:"这个选择也不错,明年你还会生下新的孩子,沒必要为他受这样的苦。"言罢就要将孩子从丈余高的台阶上抛下。
"不!"少妇发疯般的冲了过來,嘶声哭道:"不,不,他是唯一的!我不能失去他。"
重劫止住了动作,冷冷看着她。他的目光中再无半点温度。
少妇似乎明白了什么,回身跪在相思面前,哀告道:"求求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愿意照他的话去做,我愿意......"
相思也跪了下來,正要扶起她,那少妇突然向那条正流着毒涎的蛇扑了过去。
相思想要拉开她,却已经晚了。
那条等候已久的毒蛇如闪电般在少妇手背上印下一个深深的伤口。
就在那一瞬间,少妇的身体宛如被雷电击重,几乎弹了起來,又重重落在地上。然后她喉中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
而后她的哀嚎被剧烈的咳嗽代替。她仿佛身在浓烟之中,咳得鲜血都要呕出,她的指甲在喉头划出一道道深痕,仿佛要将喉咙撕开,才能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随后,她的身子又是一震,便在地上不住翻滚起來,仿佛周身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相思愕然看着她,惊得说不出话。
重劫淡淡的声音自墓室上传來:"每一种蛇毒,都能最真实地模拟炼狱的痛苦。她现在,正与全身焚于烈火的人承受同样的剧痛。"他突然抬头一笑:"不过,善良的天女,千万不要试图帮助她,因为这种痛苦亦幻亦真,你一碰她,她的皮肤便会成片脱落。"
相思看着他,心中涌起无比的痛恨。
这个人的残忍,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便日曜那种恶人,也是因为有所求才会作恶,而重劫却不然。他对一切毫无所求,仅仅是制造并欣赏他人的痛苦,以此为乐。
过了片刻,痛苦似乎渐渐消退,那少妇全身都被冷汗濡湿,虚弱得爬不起來了,她勉强从尘埃中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重劫。
重劫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很好,还有六罐。只是下一种蛇毒带來的痛苦会是前面的一倍,你现在改变选择还來得及。"
那少妇咬了咬牙,手足并用,向第二只石罐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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