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2
花彻最终是被当做书童留在那位公子身边的。虽然管家看过去的眼神很不赞同,但作为奴才的怎么可以质疑主子的决断。
若是往常,公子也不会选这样的人做他的书童,毕竟他的书童从来都是经过各个挑选送上来的。这些挑选给他的人都是听得到、说不出、看得到、写不出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住秘密。
而花彻,听不到、说不出、只能靠书写来交流,虽然不是护住秘密的最佳人选,但凭借他的身份,不会有什么人想去接近他,更何况,他也有办法让各类消息传不出去。选花彻的原因,他不得不否认是因为这贱|奴长得不错,他的字很精致很漂亮也很怪异……完全是为了欣赏专门练的。
花彻在那名公子后面走着,暗暗想到:这字还真是很久没让人见到过了……夫子当初拿着那些名家字帖让花彻模仿时,花彻就自己练了这样一笔字,当自己认为这字很漂亮的时候,便拿去给夫子看。那时还是小小的孩童是很希望得到师傅的赞扬的,只是夫子直接将那些字扔到了花彻脸上,纷洒了一地。夫子胸口剧烈的喘着,怒斥他不务正业,自作下贱,命他写了整整三本字帖,然后赶了出去。这件事后,夫子在下人都不在的时候揉了揉花彻脸上纸张划下的红印,将花彻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默默的叹了口气,眼中迷茫的像一团白雾朦胧了整片天地。
当初他好像挣扎了?也好像没有。不过在看见夫子的眼睛时,花彻是安安分分的让夫子搂着他的头,直到走廊上再次有脚步声……
那个公子带花彻走了几条走廊才停在了一间屋子前面,没有任何的牌匾。一推开门,才能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屋子明朗,清净,仅设长桌一张,古砚一方,旧铜水注一只,旧窑笔格一架,斑竹笔筒一个,旧窑笔洗一个,糊斗一个,水中丞一个,石镇纸一条。左边放小木床一张,床下放脚凳一条,床头边放小几一张,上放鼎炉一个,用来焚烧印篆或燃香。墙壁上挂古琴一把,中间方长条木几一张。墙上挂山水画一幅、落款为叶长安。木几旁放炉一,花瓶一,匙箸瓶一,香盒一。书斋右边设一书架,书架上陈列了各类书籍,无灰证明这里常有人翻看或是清扫。
那个公子走到长桌上,将一摞厚厚的纸张移到别处,又拿了一张白纸,润了笔,在纸上写着“你可有名”字上看起来温和严谨却暗藏着一股犀利。
字如其人。
花彻手一震,从笔筒上拿了另一支毛笔,正对着那位公子在那张纸上写了几个比他的字还小的字体。
“花彻”花彻不会为了存活而舍弃自己的名字的,更何况知道他名的人实在是太少,除了父亲、夫子之外无人知道,也无人叫过……
那位公子显然想到花彻的后天之疾,怏怏的不再与他交流,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就挥手让他退了。
花彻看了眼,躬了躬身退了出去。踏出房门再次没留痕迹的看了眼那副山水画。挑了挑唇。
叶长安。
离开时隐晦的看了看屋里,叶长安翻着书,很安静的样子。只是手边的一张纸厚了一些。花彻这时才打算真正回房了。但是他的住处好像换了。花彻按着来时的路走了一个长廊才看到一个仆人低着脑袋站在那里。仆人看到花彻来了,才抬了抬脑袋,这个人的眼中没有其他的情绪,表情淡的不像活人。
仆人盯了花彻一眼——真的是盯,那种使人连灵魂都被盯住的感觉……,移回视线,仆人就再次垂着头转身走了。
花彻站在那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种刺痛的感觉。放下手,跟在仆人身后以一种不快的速度走着。
这个仆人还真是领路的,走到另一个院子第三个房间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也没转身就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到了什么地方,等着花彻来到那间房前的时候才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花彻也不关注这位仆人,打开了那扇门,这个房间虽不如他在花家住的舒适,却比上一个房间好的太多了,花彻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起码东西齐全了。
这茶又苦又涩跟人忧伤的眼泪对比只是缺少了一种咸味。花彻把玩着这只有不纯的白色的茶杯。丝磨着还能感觉到一种砂质。
润了润唇,花彻就把茶杯放下,从桌上拿了只好像从来没用过的毛笔,沾了沾身上再次撕裂的伤痕所留下的红色,左手执杯右手持笔花了一个以白为底的梅花。
这鲜艳的红色一入杯上就变成了暗红,还夹杂着纯色的黑。花彻以舌尖舔了舔,将着梅花渲染的更艳。
随手掷了毛笔,放下茶杯。花彻躺着床上算是隔了很久的重聚。抬手掩住自己眼中的神色,花彻笑的很艳丽。
叶家啊。你们不会料到还会有一个花家遗孤潜进你们这么宝贝的长子这吧。
花彻摸了摸额间的痕迹,无声嗤笑。
为了这个,也是要付出不少代价呐。闭上眼睛,好像又回到那天爷爷找他谈话的那个夜晚。那个让花彻意识到危险的夜晚。
“我会尽最大的能力保住你,不光是因为你是我花家的血脉,你可明白?”花家家主的眼睛里充斥着从来没见过的锐利,眼边的皱纹像是古老的传承,引入黑暗。
老人已是满头白发,看着幽幽的烛光“不过……那些家族都知道你的存在,即使将你藏得再好都会被他们不顾一切的找到,如果等到被他们偷偷摸摸的找到然后在夺走花家的传承这种结局还不如就将你放在明面上。”
“彻儿你可有了即将遭受各种屈辱的准备?那种还不如陪着我们离去的感受将会一直伴着你。”老人笑了笑,即使苍老却也能看到原来温和如玉的公子形象。“你要是怕,爷爷也不会怪你,毕竟你还小,让你做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是为难了。所以给我一个答案。你怕还是不怕?”
答案自然是不怕的,若不然花彻也早就跟着花家其他亲人一起被屠杀了。只是活着……还真的不容易。
花彻是跟着其他花家家仆一起被强迫着看到那些亲人们是如何被屠杀的,被屈辱的跪下,作为国中最尊贵的家族,早已忘了下跪的滋味,花家除了家主是不会进入庙堂的,而当任家主在被两朝皇帝任为‘护国公’的也已被免去了跪礼。
这样的一个老人在跪倒的那一刻,花家是真正的塌了。花彻头一次觉得自己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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