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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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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君子温如玉6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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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莞只觉心中那个如天地般的身影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捉摸不透。

    神思恍惚中,只知道有人叫她出去,便行礼告退。

    待得清醒时,方觉山风徐徐,掠体而过,阵阵冰冷。

    抬眼间,白云静立,脸露关切,“哥哥怎么了?”

    郑莞摇了摇头,问道:“此次任务,你参加与否?”

    白云笑了笑,“哥哥希望白云如何?”

    郑莞想了想,白云本应当是自由的,过往是她太想保护他,或许也束缚了他,从今而后,他应当自己选择人生。

    “做你想做的事情。”她看着他,定然道。

    他静静笑着,“我随哥哥一起,哥哥去哪,我便去哪。”

    郑莞料想白云对她至朝阳殿也应有些猜测,他如此而答,自是猜中无疑。

    他的聪慧,她从不否认。

    她点了点头,“那你回去收拾一番。”

    两人随即又说了些家常,互问近况,却都只说平安,不说巨细。白云亦未问她修为增长的事情,他身为夏掌峰的入室弟子,恐也有所了解。

    将白云送至煜明峰山脚,他便坚持不要郑莞再送。郑莞亦不再坚持,他已长如她高,也当有自己的主见,便由他的主见。

    自由应当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如果不是,她又能如何呢?

    看着白云背影远去,一如过往,他总不会回头,走得干脆利落,她忽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偌大的朝云宗,她忽然不知道应当去哪处?

    吉憧峰?澹台靖?秦溯?是她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却终究只是过客。

    她一直走,停不下来,也是因为无处可停。

    “郑师弟。”

    忽闻身后有人唤声,郑莞才觉今日里竟然频频失神。竟连有人靠近也不知。回身看那人。身着朝云宗的内门弟子打扮,照理她一名外事弟子得不起他的一声郑师弟,而今他如此叫唤,恐是碍于她比他强的修为。

    郑莞微一躬身。道:“师兄唤我何事?”

    “宗主令你去见他。”

    郑莞心上一沉,“还请师兄带路。”

    依旧是空旷高大的朝阳殿,只不过上方也只虚道子一人。郑莞迈入其中的时候,只觉是入了另一个寂冷的世界。

    她无需告知虚道子她来了,他早就知道。是以她只行以一礼,然后静待一旁。

    她并未正面去看虚道子,其实是她不敢,不过她能感觉到他应是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他起声道,“当初亦是在此殿之上,你无礼盯看我。可曾记得?”

    郑莞不知虚道子为何旧事重提,只应声道:“弟子年少无知、莽撞。望宗主责罚。”

    “你这讨饶倒是迟得很,就若敷衍。”

    郑莞忙道:“弟子不敢。”

    虚道子朗笑而过,“那可曾记得我同你说的,千年前,曾有一人在大殿之上如你一般瞧我,如今早已埋骨不知何处;六百年前,又得一个如此,如今被锁在空山地牢中?”

    “弟子记得,宗主借此教诲弟子要学会沉稳。”

    “不错,不过此中所提两人偏生又都是我平生仅有的徒弟。”

    郑莞微讶,原来是如此早前的事情,怪不得朝云宗内没有虚道子徒弟的传闻。,是不是虚道子的徒弟都没有好下场?这是郑莞首先一个无厘头的反应,随即又被她驱散了去,正思虑虚道子为何说起这些,却又听他话锋一转,“知道为何你等此次下山要封你们的灵力吗?”

    “弟子不知。”

    “自有修仙界存在起,便传天地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修仙界不可屠戮红尘俗世。尽管如今很多人知道,也大多不再理会俗世,但没有人知道这长规定的由来、原因。”

    “俗世中多有庙宇,祈拜各路神仙。可这世界真有神仙乎,就连我也说不清,就连我朝云宗开宗之人朝阳先辈,自破碎虚空,白日飞升之后,再无杳信。只是世人朝神,又是从何意开始?为何存在?”

    “人们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比神若人间之王,那朝神之举是否授意上神,若有上神,那上神是否依红尘之水而生?是以才会有修仙界不可屠戮红尘俗世之矩?”

    “我常在想,大道的终点究竟是什么?”

    郑莞感觉虚道子的目光投来,没有威压、没有气势、没有凌厉、只是一道寻常的目光,仿佛还有疑惑,似真的只是他在与她讨论这天地间的这般、那般宽大、辽远的事情。

    但是,她知道事实并不会这样。

    他的眼神揪着她问:“这一切,你不想知道吗?”

    自始至终,他不会问:你是否知道?

    的确,她不知道。

    也是的确,他不会认为他知道。

    虚道子,一个久处高位,习惯了高处之寒的人,他即使能放下外在的所有东西,却始终不能放下骨子里的高傲。

    不如他的人,渺小若蝼蚁的人,被告他俯视的人,永远应当败在他的高傲之下。

    郑莞只在心中轻叹,被虚道子看不起,没有任何可耻之处,嘴上答道:“弟子愚钝,恐极毕生之力也无从得大道真谛。”

    虚道子不再言语,挥了挥手示意她走,“此番下山,若你能真正了却红尘,便来做我的弟子,这大道之路,我带你走下去。”

    郑莞受宠若惊,只得躬身再礼,但嘴上依旧是那句,“谢宗主厚爱。”

    虚道子此番见她究竟何意?究竟是在劝她选择成为他的弟子,抑或是劝她不要选择成为他的弟子,又或其他。

    郑莞猜不透,也无意花费心思在那猜不到答案的问题之上。

    她真的累了!

    虚道子,从第一日见他起,她便已臣服。

    退出朝阳殿时,夕阳正红、如烈火,想起出殿前她问了心中的疑惑:“如果违反了这不可屠戮的规定,会如何?”

    “正是因为不怎样,所以才觉得天道虚无飘渺。”前半的话,虚道子说得无力,但后半句却肃然起敬,“但它即使再虚、再渺,天道亘古存在,不容忽视。”

    郑莞抬眼远望天空,今来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

    行走在朝云宗内,时不时被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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