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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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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半恨风雨入长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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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力道之能已经愈加熟练,数息之间,曲调再无差错。

    郑莞只闭目想着心中的曲调,但未去在意那手指下的力道,却只是这样,已经将《仙翁操》的曲调完美演绎。她沉浸在“一念至,曲音便成”的境界之中,悄然有种能操控音符之感。

    众人更是觉得曲音之中先是透露出了本有的肃穆,然后只觉身处一片千山之中,云烟缭绕,远处响起一阵庄严的声音,似是暮鼓晨钟,分外安宁,只教人想沉醉其中,不同于三夫人的华丽瑰伟,她曲中只有一派苍莽宁静。

    稍顷之后,乐音消失。

    众人得醒,眼中都有震惊之色,犹以三夫人和云霜最为重。她们心中所想,就是此子之才太过惊绝。

    三夫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何时开始学琴?”

    “一年前学了数月。”郑莞答道。

    此话让三夫人震惊,却尚在她想象范围之内,此人是个天才,不过下面的话却让三夫人有些难以想象,郑莞道:“今日是首次操琴。”

    三夫人看着说这话的女孩眼神平静,没有半分矜骄,只叹了口气,若是有名师指点,此子不出几年便能成一代宗师,不过世事无常,人世的迹遇可不是只靠才情,太多变的才是世道。一想到此处,她眼中的波澜便渐渐退去,回身坐回了位置。

    郑莞偷偷看了眼云鹰,见唯是他一个没有什么惊色,便朗声道:“下面一曲请云二叔听闻。”

    话完,琴音便起,琴声悠扬悦耳,却是众是从未听说之曲。

    云鹰一听,微微有些动容,郑莞所奏却是昨夜自己所吹之曲,此曲乃是千年前乐氏部族一位琴师所作,这位大师所作十三曲,皆已遗失,唯余二曲《相知》、《秋山》在世,正为自己收藏,却不曾有闻现世,眼下见郑莞弹奏,猜想便是昨夜为她听去。她现在所奏的便是《相知》,相知之曲一共四节,各节之间大同小异,不过她昨夜所闻不过前半,眼下云鹰却见郑莞已奏至第三节,心中有了些疑惑。他见郑莞虽能奏起全曲,却无意境,真是浪费了好曲,于是微一扬手,手中自现玉箫。

    众人大惊。

    云鹰轻吹玉箫,那饱满的乐声便满庭院,比之郑莞不知好上多少。箫声一起,自是处于了主要的地位,带着琴音而起,渐而琴音追上,直逼箫音,最后琴箫和谐。

    《相知》既毕,云鹰正欲停箫,却闻《秋山》又起,止不住心中的惊疑,脑海中崩出一个想法,“此子怎知《秋山》?”同时一股长久未有的喜悦在心中散开。

    他又吹起玉箫,琴箫之音不相上下,竟完美的合在一起。

    郑莞不断地弹奏着脑海中的乐曲,感觉脑中的乐音连绵不断,可每奏出一个音符,人便累上一分,而这种感觉在弹奏《仙翁操》是完全没有的。

    她想起娘亲拿给自己这琴谱时所说的,“这琴谱是蓝家祖上留下来的世间唯一的孤本,但乃邪曲,不能随便弹奏。”她不是很明白,明明美妙的乐曲,怎么会是邪曲,此刻倒是有几分相信。

    那夜她听闻云鹰吹起《相知》,琴音之中有丝似有似无的感情,她便知云鹰是对这乐曲应是在意的,于是她手中的乐谱便是和他交易的筹码。她不管这乐谱是不是邪曲,她需要这乐谱去和这个人做交易,但是她不知道他已有乐谱多少,所以她要弹上一曲加以了解,加以观望那人的表情来了解了对方的底线,她才可以提更适合的要求。

    但她没想到他会和她合演,不过这点于她更有益。但自始至终,就是现在,她也未想过他会拥有全部她所拥有的曲谱,因为假如那样,她只能听天由命而全然没有办法,这也是她不敢想的。

    《秋山》弹到一半之时,郑莞便感觉自己很累了,她本就昨夜一夜未睡,又逢大变,支持她到现在的就只有心中的意志,但是这一丝意志从现在开始渐渐在退却了。手指忽然有些生疼,她微微一看,十指已然破损,血气弥散在鼻尖,令她恶心难受,但这阵阵的疼痛却使得她清醒了一些了。

    她抬眼去看堂上的众人,个个眼神如痴。

    《秋山》已罢,郑莞又起《恨风雨》,此刻却未听到箫声,她不用抬眼,就感觉到了云鹰那探究的目光,于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答案,此刻她想停下手中的琴,却发现那手指像是不听使唤,脑袋中的曲谱不停地冒出,她有种感觉,若是这样停了下来,定会伤及自身。可若不停下来,那将出现什么她无法预料。

    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忽觉耳边风雨之声骤起,声声凄厉,她心中慌乱,头疼愈裂,正不知所措间,便觉腰身一紧,鼻尖闻到一味草木的自然气息,头脑瞬时清醒了许多。

    抬眼望去,只见那云鹰正将自己揽离座位,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翻了上来喷了出去,血雾沾染了他的白衣,如绽动的梅花,分外醒目。

    而随着口中血气的喷出,她心中的郁气也舒散了去,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但听到喝音:“无知小儿。”

    她抬眼去看白衣,忽然很想看看那眼中是怎样的神色,而等到她站定看到之时,那儿依旧是云淡风清。此刻,她瞥见堂上众人都有些痴迷之色,目光无神,便望向云鹰,想询问是怎么回事。

    他却自顾自地说道:“此曲曲中含恨,一遇血光就生杀音,你又不得控制之法,反被音声所噬。他们也是被琴音所惑。”

    云鹰转过头来,道:“你所奏何曲?”

    郑莞做了那么多,总算等到了他问,心中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有些放下,道:“女若霁月子白云,桑台未见却相连;秋山不过弹指间,半恨风雨入长眠。”郑莞边说边盯着云鹰的眼睛,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的喜悦,然后又是一抹清水,只听他淡问道:“你所要为何?”

    郑莞道:“我只为我弟弟搏一个云家的身份。”

    云鹰道:“他既是云家子,云翔自会让他入云家宗谱。”

    郑莞又道:“但我不要它以云翔子之名入谱。我要它名以云二叔之子入谱,如此我便奉上乐氏之曲,除《相知》《秋山》之外,另有《恨风雨》、《长眠》。”

    她说这话的时候紧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的眼中闪过一色讶惊,然后他道:“只要如此?”

    郑莞还是低估了这两曲在云鹰眼中的价值,她涉世不深,也不会意识到传世孤本的真正价值,特别是对于一个收藏者来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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