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叮铃——叮铃——
芊眠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她知道是教主,便微微将眼睛睁开。
一个穿着青黑色宽阔长袍的男子走近,男子脸上戴着一张没有表情的白木面具,泛着紫光的长发梳成一尾,静静站立在她旁边看着她。
芊眠微微含目,眼里有恭敬之意却不便起身,只说道:“教主,弟子已经调整好内息,请开始吧。”
教主查看了芊眠的四肢,便盘腿坐下,只见他右手持一只透明纯净的冰雕净瓶,里面盛满红色的液体,他将这液体缓缓倒在芊眠的手臂、手腕、手心,又将芊眠的长裙撩起,全然没有避嫌之意,似乎在他面前的这娇体只是一具残木而已,随着他手中净瓶的倾斜,红色的液体在芊眠的膝盖、脚腕、脚心处依次落下。
流淌在芊眠雪白肌肤上的血色液体如红线一般将她的四肢缠绕起来,芊眠半拧着眉,闭上双眸默默忍受着刺痛——这种痛比起曾经的四肢具残,根本不足挂齿。
这些红线一样的液体将她的四肢越缚越紧,最后如虫儿一样钻进她四肢的血肉里……
那痛楚更加剧烈,瞬间却又平息。
芊眠轻吁了一口气,慢慢坐起来,整理了衣裙,对眼前的男子俯身单膝跪下,“谢教主。”
面前的男子没有言笑,声音低沉冷傲,“这次你逾期了十多日,好在没有太多打斗,四肢损耗不大,下个月上药之日你不要又耽搁了,回去休息吧。”
十岁那年,芊眠的四肢被斩,是眼前这个男子救了她,五年来虽然一直冷若冰霜,却到底也对她不薄,悉心调教武艺,并且以奇门异术为她做出四肢,虽然是义肢,外表却与真的没有两样,只是每个月都需要催药入体使义肢犹如活体而非死物。
芊眠的脑海里回忆着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可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可算得上是她的再生父母,正因如此,这五年来她也一直在尽心尽力为佑灵教做事,他却迷上了她身上带着的半册书……
芊眠心里有一丝恍惚,眼前这个人,真的可信吗?芊眠想起文殊那些话……
“怎么?你还有事?”教主见芊眠跪在地上没有回应,便开口问道。
“……弟子向教主请罪,这次无功而返是因为弟子疏忽,文殊为了我才会一人承担下来。”
芊眠说完话,俯在地上等待教主的回答,教主却一直没有做声,芊眠不禁抬头看起,只见那面具微微一颤,接着听见一个轻蔑的笑声,“呵呵……”
“教主……请放了文殊吧,弟子愿意承担任何责罚。”回到陌虹离岛后,她与文殊,以及静女禀报了鬼女逃走这件事情,教主盛怒,当着众堂弟子的面,发令将文殊关进了水牢里,到今天已经三天三夜。
“芊眠,你不要以为你们人在单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面具后面的人声音冷得彻骨,芊眠急忙低下头去,“弟子知罪。”
“我说过要将他关足十天十夜,你以后不用再替他说情。”教主站起身,青黑色长袍拖曳满地,寒光烁烁,他看向芊眠,忽然发笑,“呵呵,五年来我待你不薄啊,芊眠。”
“教主的恩情,弟子无以为报。”芊眠低头回道。
“我参透半点玄机,只想救你,你回来后却对我一直心存芥蒂。你不要以为,文殊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全然不知。”
“教主?”芊眠眼神里闪过惊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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