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研究最新的宣传资料,他帮我要了咖啡,展文轩和我同级不同系,听说他父亲是东都医科大学的权威教授,对这样家世好又帅气的男孩我向來青睐有加。
谈完相关的事情已经十一点了,展文轩要请我吃饭,因为和宿舍人约好被我回绝了,李珊珊常说一句话,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穿衣打扮,看我回來催促我快点儿,我忙去洗了脸,上床化妆的时候看到对床的李珊珊还沒起來就道:“李珊珊,你不去?”
睡得不亦乐乎的李珊珊摇了摇头:“不去,那种地方的衣服怎么穿。”
听她这么说,晓曼骂了一声:“装清高。”换完衣服,宿舍人一起去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服装市场,大学女生都好美,我们几乎一个月就要來买一次衣服,买回去大家一起穿,搭配着玩,而李珊珊一直都是我们之中的异类。
我并沒想过那会是我们见李珊珊的最后一面。
展文轩打來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试一条仿冒的裙子,柔软的下摆衬托着柔美的线条。
帮我拿着衣服的晓曼道:“快,是展大会长打來的电话!”
接过电话,展文轩的声音有些沉重:“你在哪儿?”
“在买衣服。”
我隐约感觉到了些许不好的东西:“怎么了?”
“李珊珊死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距离我们和李珊珊最后一次见面只有短短的四小时,而此时的她却躺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全身被泼上了重度硫酸。
法医是个十分年轻的女人,秦蓉,我常在电视里看到她,她是当今法医界的鉴定翘楚,她转到东都的时候,市电视台跟踪采访。
离开的时候秦蓉和调查的警官说:“应该是晕倒以后或者沒有相应反抗的行为能力时遭到硫酸毁容,并且承受了巨大痛苦之后才死亡的。”
“是活着的时候被泼的硫酸?”调查的警察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那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秦蓉脱下手套点头道:“对,按照硫酸的灼伤强度來看,她的皮肤是在相对放松的情况下遭受的侵蚀。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十二点到十三点之间。”
展文轩在超市外等我的时候,晓曼打來电话:“李珊珊真的死了?”
“嗯。”
顾晓曼轻笑了一声:“真是活该。”
挂掉电话看着面前一排的方便面,我突然有种凄凉的感觉,也许是对我自己,也许是对李珊珊,毕竟死后还被人拍手称快,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3.
六月十八日,阴,避风塘茶楼 ,李珊珊头七。
东都有个习俗,人死头七是大祭,李珊珊头七宿舍的人都去了,李珊珊的家和想象中的一样,干净中透着一种贫寒。祭祀的人很多,李珊珊的妈妈因为她的死哭去了半条命,走的时候李珊珊的妈妈拉着班主任的手说:“学校一定要找到凶手呀,我们珊珊死得冤。”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熟悉,直到离开李珊珊的家,我才想起來,这句话,唐哲的妈妈也曾说过。
表姐打來电话约我出去的时候,我正好从李珊珊的家出來,赶到避风塘的时候表姐已经在等我了,一身浅紫色的套装使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知性的美。
家里的人说起表姐都会加上一个“好”字,而对我这个忤逆家族传统的人总是劈头盖脸地埋怨。我表姐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李珊珊的法医官----秦蓉。
秦蓉帮我点了奶茶,在她面前不管我长到多大仍然是个孩子。
“最近还好吗?”秦蓉看着我笑道。
我淡淡一笑:“现在想起我來了,还不错,你呢?”
秦蓉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道:“我还好,上个月才回国就被调到了东都警察局。你们学校的案子是我來东都的第一个案子。你可得帮我,这可关乎我的升迁。”
“很不幸,这个案子貌似还很困难。估计你升迁无望。”秦蓉比我大7岁,可是我对她的感觉一直都很怪,像是朋友又像是家长,这么多年,我都沒有给她一个正确的定义,秦蓉看着我笑道:“我才知道商学院死的女孩和你同宿。”
“怎么,怀疑我,才來找我的?”饮了一口茶我看着秦蓉,以我对秦蓉的了解,如果她怀疑我是绝对不会來找我的。
“坏丫头,我就不能來看看你,顺便了解一下死者的一些情况?”秦蓉一直以來都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她常说,“一个法医官的判断力和推断能力间接影响案子的发展,所以不能忽略尸体的每一个细节。”
喝着奶茶我摇了摇头,沒有回答她的问題反而问她道:“你知道李珊珊的男朋友是谁吗?”
秦蓉看着我道:“谁?难道你怀疑是她男朋友杀了她?”
我白了一眼秦蓉:“你满脑子都是案子,你想都想不到那个男孩是谁。”
秦蓉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其实那天进包间的时候我就有些微微地惊讶,我认识李珊珊的男朋友,以前李珊珊打电话的时候叫那男孩小冬,说他是某个领导的儿子,有钱有势,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她也不会委屈地和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孩恋爱。
宿舍人都对这样的李珊珊有些不屑,但是我看得却很开,毕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可我却沒想到他会请我们吃饭,并且选了校园附近最贵酒楼。
“她男朋友是郭冬。”
听到郭冬的名字,秦蓉的表情比我想象中的还惊讶。因为父母工作忙,秦蓉和我小时候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婆家是典型的老北京胡同里的四合院,那时候郭冬的家就住胡同的末尾。
“怎么会是他?”秦蓉的口气有些惊讶,“调查上说,死者的男友是个十分有钱的人,性格木讷,因为沒有直接作案动机所以早已被排除了嫌疑。怎么会是郭冬?”
也不怪秦蓉,就连我吃栗子焖肉的时候都很难相信这个对女朋友大手大脚,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和最昂贵的化妆品的竟然会是郭冬。郭冬的家庭并不富裕,母亲长期有病,父亲是钢厂的轧钢工人,每月靠着政府不多的低保过日子,但是对于这个考上大学的儿子几乎付出了全部的爱,可是谁又想得到儿子却用他们辛苦赚來的钱來讨好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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