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他是神秘而普通的送葬老人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章 老梁(一)第(1/2)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1.

    大学毕业,我留在C城工作,C城是有名的山城,大三那年,和同学一起去山上玩的时候,同去的另一辆车,因为汽车故障从九曲连环的山上飞下山崖,一车八个人全都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坐车了,心里总有一种阴影,看过医生但是终究还是再也沒有坐过汽车。

    单位在市区有办公区,离我住的地方很远,为了方便上班,我找了很多不累还能尽快到单位的办法。在网上发帖后,网友向我介绍了C城的人力车,不贵,而且很准时。

    正是因为人力车我认识了老梁。我想如果沒有人力车,沒有老梁,也就不会有日后的我,原來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老梁是人力车夫,45岁,因为长期蹬车所以又黑又瘦,但是笑起來却很真诚。第一次坐老梁的车是晚上九点,因为加班,我也不敢自己回家,恰好单位门口停着人力车就坐了上去,车夫很健谈,他说:“这时候一个小姑娘千万不要自己走夜路,不好的。”

    我随声附和着,因为加班太累,也沒有说什么话,下车的时候,因为天太黑也沒有看清楚老梁的样子,给了钱就匆匆上楼了。

    我沒想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会遇见这个车夫。一辆绿色的人力车就停在楼下,一个瘦小的汉子蹲在地上,烟蒂已经落了一地,旁边还围着些买菜回來的大妈和他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我才要转身去上班,就听一口并不熟悉的普通话喊我:“姑娘,昨晚坐车的是你不?”

    我回过头,邻居都看着我,在他们的眼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异样,而车夫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疲惫,看着车夫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坐车的。”

    去单位的路上,山城下了雨,冷风伴着小雨滴在身上有种冰凉的感觉,想着那车夫我微微一笑,这世上本來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只是让我沒想到的是,下午下班,那辆绿色的人力车就停在门口,车夫举着伞蹲在地上吸烟,见到有人出來忙问:“姑娘坐车吗?”

    我赶忙摇了摇头,转头往家的方向走,就在我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老梁的声音传了过來:“姑娘,你是这单位的,你帮我打听一下,昨晚上这单位有哪个姑娘坐过人力车行吗?”

    我回过头,雨伞下的我和老梁离得不远,所以我能看出他的急切。

    “您有什么事情吗?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帮您去问问。”

    老梁一愣,看了我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说:“昨晚上坐我车的姑娘落在车上一个戒指,我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谁,昨晚上她去的地方我找了,上车的地方我也等了,就是找不到,为了这戒指我已经耽误了一天的工了。”

    戒指,听到戒指两个字,我赶忙翻起了自己的包,果然沒了。戒指是祖母去世前留给我的,老式的金戒指镂空的花纹上镶嵌着宝石,因为嫌弃样子老,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戴,母亲给我后就被我随手放在了包包的小袋子里。

    “师傅,能给我看看是什么戒指吗?”我问道。那戒指是不能丢的,母亲和我说过,戒指的样式再老也是念想,你祖母保佑着你。

    他看了我一眼道:“一个金戒指,昨天晚上我扫车的时候发现的,我怕丢的人着急,找了一天了。”

    我和老梁说了抱歉,我说早上的时候因为匆忙沒认出他,说了戒指的样式,还说了昨晚坐车的时间,他才相信戒指是我的。拿到戒指,我抱歉地看着老梁,本來想要拿钱给他,他却谢绝了,大雨中老梁蹬着车离开了。

    我匆忙追了上去:“师傅,我打车,把我送回家吧,昨天晚上那个地址。”

    我就这样认识了老梁,因为戒指的事情,我对老梁一直很抱歉。后來索性包了老梁的车,而这对我來说恰恰是噩梦的开始。也许那也是老梁噩梦的开始。

    2.

    老梁家在外地,他和妻子在C城打工,挣得不多,但是足够家里的花销。

    知道老梁不识字还是因为老梁给我看的那封信,那天我下班很晚,因为经理接了一个很大的工程所以全组加班,因为加班,我告诉老梁不用來接我,老梁却说:“沒事,反正我回家也沒事做。”就这样最晚的时候老梁要等我到十点。

    送我回家的路上老梁也不再说话,蹬车也很轻,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在车里好好休息。

    那天下车的时候,老梁并沒有像以往一样跟我说完再见,蹬车就走,而是看我一眼便低下头。坐了老梁的车这么久,我知道他肯定有事情,便问他:“梁师傅,怎么了,有事?”

    老梁点了点头:“这么晚了本來不该求你的,可是我求了一天的人,都沒人乐意,所以……”

    我淡淡一笑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反正我明天休假。”

    听我如此说,老梁立马笑了起來,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封信,很老的信封,上面写着梁炳新收,寄信人是梁玉,梁玉是老梁的女儿,他经常和我提起,老梁不识字,想请我把信念给他听。因为老梁沒有固定的住所,信被寄到在城里的亲戚家,所以还是两个月以前的。

    “爸爸,你和妈妈已经有很久沒有回來了,奶奶的病又严重了,刘医生说,要去大城市看才能好。叔叔因为偷东西,腿被打瘸了,婶子带着妞妞回了娘家,秋收的地是村长帮忙收割的,麦子已经晾好,奶奶说让您多寄些钱回來,我要读书,叔叔要看腿……”

    足足两大页的信,是我在路灯下为老梁念完的,老梁一直都在吸烟,读完信,老梁捻灭烟接过信冲我笑了笑道:“孩子她妈前两天当护工让人辞了,一大家子就靠着我蹬车,让你见笑了。”

    我沒有说话,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沒有用,作为一个家庭的脊梁,老梁是希望。

    窗外的夜有些漆黑,我想起老梁走时说的话:“今晚上再多拉一晚上,兴许能把孩子她妈那份钱挣回來。”那样的口气带着生活的艰辛。回过头那个紫木的小柜子就在眼前,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山,对老梁來说他的山是家庭,我的山就是眼前的小柜子,呼啸的一切,血,残肢交织再起,永远都是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因为周末不用工作,所以我是听到门铃声才起來的,透过猫眼看过去,访客漆黑的面上带着一丝抱歉,我换了衣服才去开门,是老梁。

    老梁见我刚起床,抱歉地说:“我本來不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