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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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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忆起(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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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力身子剧烈地一抖,竭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问,“是吗?”

    “嗯。”莫桐若有所思地说,“我中学毕业那年出过车祸。好像也是在下雨天。”

    凌力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里,“那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出车祸的?”

    莫桐想了想说,“不知道,只知道是被车撞了。”

    凌力的心一沉。

    “快看,雨停了,”莫桐突然喊道,凌力抬头一看,雨真的已经停了。“你不是还要去拜访谁吗?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吧。”

    “好。”他答。

    两人重新骑车上路,大约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一个小村入口。莫桐之前没来过这个村子,一路好奇地张望。

    到了,就要到了,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跃入了眼帘,二楼的阳台上挂满了衣服,有大人的,有小孩的。凌力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重,他回头瞥了莫桐一眼,一颗心几欲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突然刹住了脚步。

    他真要这么残忍吗?就这样让她和那个人突然正面相对。他感到双腿微微发软,原来连他自己都没有足够的勇气。要不再等等,明天吧。他静默了片刻,还是调转了车头。

    “怎么了?”莫桐好奇地问。

    “好像走错了地方。”

    “哦,那不去了吗?”

    “嗯。改天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酒店。”

    一番兜兜转转,这时候差不多下午四点了,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路边烧钱纸。莫桐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今天是几号?”

    凌力看了眼手表,说,“四号。”

    她喃喃道,“没想到今天是清明节。” 她转而低声恳求,“待会儿回去的路上,我想去给我奶奶上下坟,行吗?我好多年没有回来了。”

    凌力点点头,说,“好。”

    路上,他们在一家小店前停下了,进去买了些钱纸。

    莫桐奶奶的坟建在她家一处菜地里,她只在车祸出院后去过一次。多年没有人打理,如今恐怕早已是杂草丛生。他们把车停靠在路边,沿着田间小路走,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路很滑,走起来步步惊心。

    春天,夜来得早,明明才到傍晚,却已是暮色四合,早有炊烟袅袅升起。

    走了十来分钟,他们来到田间地头一棵大树下。这棵树应该很老了,她小的时候它就在,十年过去了,如今膀大腰圆,枝繁叶茂,她合臂恐怕都抱不住。他们停下来歇口气。莫桐指着前方对凌力说,“快到了。”

    凌力突然一个激灵,摸了摸口袋说,“完了,我今天忘了带打火机。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再去小店里买。”

    莫桐点点头说好。

    凌力走后她朝前面那片地走去。她小时候记不住自家的田地和菜园,她就记数,记在本子上。这样才不会弄错。但现在已经隔了太久,她记不太清哪块地是她家的了。

    她绕过一片小树林,一边小心翼翼地关照脚下,一边费力地寻找大致方位,突然呆住了。

    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前蹲着一个男人,正在烧钱纸。那身影就算是在模糊的夜色中依然让她觉得惊人地熟悉。她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背影,他默默跪在坟前,一闪一闪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一定是,否则她的心此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感到痛,痛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火光变弱,最后成了零星碎点,那人站了起来,转过身来,那张清俊的脸便如电脑绘图般一点一点进入了她的视线。她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炸开,闪着寒光的闪电如枝杈状在空中生长。她混沌的大脑像被一把利锯残忍地锉开了。往事,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这辈子再不想记起的往事,一幕一幕,飞快地在她眼前争先恐后地跳动。她的心停止了跳动,呼吸堵在了喉咙里,她控制不住浑身发抖,赶紧背过身去,飞快地往回朝地头那棵大树走去。待到她走到树下,她哆哆嗦嗦地扶住树干,闭紧了双眼。

    他从她身后走过,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渐渐走远。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她才慢慢张大嘴,用手使劲地捂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落。她想哭,却发不出声。

    ......

    “这次作文写得最好的还是莫桐,一篇作文写完了半个本子,”他站在讲台上,扬起手里的练习本给大家看,“可以算得上是个小小作家。”他边说边赞许地望着她,“下面就让莫桐同学来给大家念念。”

    ……

    她抱着一大摞作业本,轻叩房门,里面传来他的声音,“进来。”推开门,她看到他侧身坐在办公桌前,地上放着一盆热水,他正在洗脚,她把作业本放在桌上,转身准备离去,却被他叫住了,“过来。”她顺从地走到他跟前。他用手宠溺地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上次去你家家访,跟你奶奶说了你的情况,我说你就像我们班的小公主一样呢。”

    她羞怯地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

    “莫奶奶,我知道你们家情况很困难。但莫桐成绩很好,再不能让她出去干活耽误学习了。你不必担心莫桐的学费和生活费问题,她的学费我来出,这些钱你先拿着,”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往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塞。

    “你的心意我领了,真是好人啊。但你的钱我不能要。”老人不停推辞,但始终推辞不过,最终还是接了,她不停用手抹泪。她站在房间里,偷偷地看,心如刀割。

    ……

    她想起了那个炎热的夏夜,那一夜成了她毕生的噩梦。他把床铺让给她,自己睡在地板上,小小的旅馆房间如同蒸笼,电风扇开到最大档,吹出来的风还是热的,一波一波的热浪,吹得她浑身发烫。学校只给报销一个房间的费用,每次老师带学生来县城考试,不管几个人,都是挤在一个房间里。

    她背向里侧躺在床上,瘦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好像房间哪个角落藏着一条巨蟒,随时都会向她袭来。她紧闭双眼,不停滴催促自己,快睡,快睡。慢慢地,强迫的精神催眠起了作用,她的眼皮开始发重;慢慢地,她听不到窗外不时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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