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无论何时,我等你。”他目光晶亮,“永远为期。”他加重了语气。
她的眼里不争气地弥漫起一层薄雾來,她朝他挥挥手,转身上楼。
他点支烟,静静地站立半晌,最终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令小想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走,想笑一笑的,可眼泪却流到了嘴里。
整个周末令小想都在睡觉。
不吃也不喝。
电话好像响了,又停了下來。又响,再停下來。
她梦到了斯小敏,那是她第一次到省城來,她甚至不会走斑马线。忻城不过是座小得用不着斑马线的城市。斯小敏牵着她的手,带她去逛商场,斯小敏捏捏她的腰,提醒她:“挺直身体。”
斯小敏给她买了许多东西,还把她的内衣全扔到垃圾桶里。斯小敏批评她:“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女人的身体最值得珍惜,所以,要用金钱侍候它。”
晚上她们一块儿挤在卫生间里洗澡,斯小敏轻佻地摸了她的胸一把,取笑她说:“哎呀,我的小想长大了啊。”
临睡时斯小敏燃支烟,非凑到她嘴边,要她抽一口。她被烟味呛得直咳嗽,弄得斯小敏哈哈大笑。
斯小敏警告她:“别再去想忻城的事情。”
她懵懂地反问:“真的能忘得了吗?”
斯小敏说:“唯有遗忘,才能继续前行。所以,一定要遗忘。”
她记得这句话。
斯小敏的小本子上记录着斯小敏语录第七条,也是最后一条。
唯有遗忘,才能继续前行。
她一度做到了,但最后还是败下阵來。
她忧伤地凝视着令小想,循循叮嘱:“小想,你要勇敢哦,要坚持到底。”
令小想温和地答她:“好。”
令小想在梦里也微笑起來。
她又梦到了夏一。
他的头发长了,胡子也长了,眼角有了一点儿皱纹,好像变老了。她伸手去摸他的脸,他便笑了。他笑着冲她张开双手:“过來,令小想同学!”
令小想笑醒了。
她出了一趟门,买了张大白纸,又买了一盒彩色笔。
然后,开始写征婚启事。
第一,姓林。
第二,左颊边有酒窝儿。
第三,高,瘦,帅。
第四,会煮面条。
第五,年方二十四。
第六,有点无赖。
第七,有点可爱。
第八,即日起有效期三日,条件符合者请电话联系。
好了,就这样。
令小想满意地拍拍手,仔细地把纸张折好,然后出了门。
天正黑着,恰恰好。
她叫辆出租车,直奔“想想”。
门口的服务生看到她,叫一声:“小想姐!”
她朝他招招手:“來,帮我把这个贴上。”
她把纸张递过去,男孩吃了一惊,顿时结巴起來:“这个……这个……”
令小想问:“怎么?不许贴?”
男孩赶紧点头:“贴贴贴!”
令小想退后一步,指挥着男孩:“左边一点儿,不不,往上,嗯,往左往左……”
终于张贴妥当,令小想满意地拍拍手:“好了,我走了。”
转过身的刹那,听到身后的男孩和别人说话:“小想姐是不是疯T?”
令小想心想,是的,疯了。
她只有这一点点勇气了,全部拿來这一次用了。
她给夏一发短信:“三天内你再不出现,我保证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了。你看着办吧。”
她一直到凌晨才睡。
而且睡得非常好。
清晨,像是被香气熏醒的。
像是鸡蛋,又像是方便面,好像还有面包,还有鱼。
令小想吞咽着口水,翻了个身。一定是饿了,她已经两天沒有吃东西了,不饿才怪。
好像有虫子爬过脸颊,痒痒的让人难受。令小想不耐烦地伸手去拂,突然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窃笑声,她大吃一惊,立刻惊醒过來。
眼前这男人,坐在她身畔正拿着毛笔在她脸上胡乱扫过的男人,不是夏一又是谁!
令小想腾地坐了起來。
夏一微笑着看着她,轻声说:“你好啊,令小想同学。”
令小想呆呆地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听说你在找我?”
令小想不做声,爬下床來。
桌子上的早餐很丰盛,窗明几净,连那些乱扔的啤酒瓶都收好了,书和衣服也堆放得整整齐齐。
令小想一声不吭,伸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又推倒了花架子,所有的书一本本地东丢西扔。
屋子里转瞬就一片狼藉。
夏一跟在她身后收拾:“小想,我给你买了礼物。
“小想,英国真的很美,下次我们一起去。
“小想,你的工资涨了沒?”
令小想拉开门:“出去!”
夏一躺倒在沙发上:“我不!”
令小想扑上去拉他:“滚!”
他蓦地抓住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在自己脸上轻轻扇:“是我不好,我是气疯了。我就想着离你远点儿,我看见你就生气。”
令小想的泪哗哗地流。
“别哭,亲爱的,别哭。我错了,你罚我吧。你要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让我吞砒霜我决不吃老鼠药……”夏一轻轻亲吻她的手,“你不知道,我每天要多努力地鼓励自己,才能在国外待下去,我每天都想念你……我每天都在和自己作斗争……林夏南一给我打电话,我立刻就赶回來了,我回來了才看到你的短信……对不起,小想,对不起……”
他真的是那么打算的。五十天。如果五十天以后,他仍然沒能够把她遗忘掉,那么,他认了。无论她心里爱的是谁,他也认了。他换了卡,辗转广州飞香港,再抵英国。
风景优美,美女遍地,但他真的只想念她。她年纪有点大,还有点不符合年纪的幼稚,不风情也真沒有什么过人之处,偏偏他只对她牵肠挂肚。
令小想呜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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