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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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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救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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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勒格红卫在舍利子显现的时候沒有跪下來磕头,他内心庄严而又迷茫。冥冥之中,丹增活佛的舍利子牵扯着他的脚步。他木然移动着,移动到所有骑手的前面,猛地跳上行刑台,抢先扑了过去。他把手伸向黑亮黑亮的舍利子,仿佛那是丹增活佛留给他的箴言,他要用双手捧起。

    他感觉舍利子粘连在一个沉甸甸的物件上,一把抓起物件,烫得他一阵吸溜,又扔进了灰堆。灰粉扬起來,眯了他一嘴两眼,他一个狗坐墩坐在了地上,赶紧扑过去,再次抓起了那物件。这次他沒有松手,他看清楚和舍利子粘连在一起的沉甸甸的物件了,那是一把宝剑。

    他眼睛就像星星闪亮,盯着宝剑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先前上当了,他从大经堂格萨尔降伏魔国图的柱子里偷來的哪里是什么格萨尔宝剑,这才是,这才是啊。一把烙印着“藏巴拉索罗”古藏文字样的真正的格萨尔宝剑,真正的,只要看见了它,谁都知道它才是真正的格萨尔宝剑。真正的格萨尔宝剑原來稳稳当当揣在丹增活佛的怀抱里。

    这一刻,勒格红卫发现格萨尔宝剑是如此伟大,伟大到抛弃了任何装饰和任何艺术化的造型,沒有金银的镶嵌,沒有珠宝的装饰,甚至连剑鞘都不需要。它古朴天然,仿佛不是人工的锻造,而是自然生成的天物。草原牧民世世代代的敬畏和祝愿附着在沒有锈色的宝光里,给了它金银宝石无法媲美的明亮;从远古走到今天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渗透在古藏文刻字中,给了它无法比拟的神圣和机密。不可抗拒的诱惑,就从遥远幽深的传说和远古的钢铁天衣无缝的结合中,阳光一样流淌着。

    勒格红卫双手捧着格萨尔宝剑,木然站起。

    所有骑手的目光都在瞬间迷惑之后,豁然闪亮。行刑台下一片惊呼。上阿妈骑手的头巴俄秋珠扑向了勒格红卫。接着,东结古骑手的头颜帕嘉和多猕骑手的头扎雅也都扑到了行刑台上。木然的勒格红卫被那惊呼唤醒,本能地跳开,比受惊的兔子还要快。他跳下行刑台,直奔自己抢夺來的灰骒马,一跃而上。

    巴俄秋珠知道自己追不上,站在行刑台上大声说:“勒格,你的话还算数吗?只要我们把西结古藏獒全部打死,你就会把藏巴拉索罗交给我们。”

    勒格红卫不说话,只把自己从大经堂偷來的华丽的宝剑扔了过去。

    巴俄秋珠沒有接,看着它掉在了行刑台上。他说:“我们要的是真正的藏巴拉索罗。”

    勒格红卫目光阴郁地望着对方,晃了晃手中的格萨尔宝剑沒说什么。此刻他也在审问自己:只要他们把西结古藏獒全部打死,我就把藏巴拉索罗交给他们,这样的承诺还算不算数?如果算数,他给丹增活佛的承诺怎么办?丹增活佛用结束生命的办法,向他勒格红卫赎了罪,似乎已经扯平了,不需要再仇恨、再报复了。此刻,他心中一片怆恸茫然。丹增活佛死了,他的藏獒、他的狼、他的明妃、他的大鹏血神却不能活过來。复仇的目的似乎达到了,藏巴拉索罗也得到了,但更大的空幻和绝望却越來越厚重地笼罩着他,让他沒有丝毫的欣悦,只有无尽的悲哀、河流一样源远流长的悲哀。他手握格萨尔宝剑,在丹增活佛死去的背景上,悲哀地伫立着,就像一个死光了士兵的将军,独立在战场上,面对未亡的庆幸,不知道如何平静自己的心。

    片刻的发呆让勒格红卫放松了警惕。沒有來得及跳上行刑台的班玛多吉从后面迅速靠近着他,突然一声吼,从自己的马上纵身扑向了他。

    勒格红卫“啊唷”一声,从马背上栽了下來,结结实实把脸杵到了地上,脸烂了,流血了,似乎是为了验证丹增活佛曾经的谶言:“不再吉祥的权力和欲望让格萨尔宝剑浸透了锋利的大黑毒咒,谁拿了谁就会倒霉。”

    但是直到现在,骑手们在乎的,仍然不是在在明了的谶言,而是宝剑对权力的象征。所有的骑手----上阿妈骑手、西结古骑手、东结古骑手、多猕骑手纷纷下马扑过去,扑向了即使栽倒在地也还是紧紧抱着格萨尔宝剑的勒格红卫。

    格萨尔宝剑被人抢走了,又被人抢走了。抢來抢去的战斗是激烈的,人们纠缠在一起,推着,搡着,打着,踢着,甚至有代替藏獒用牙齿咬的,不分彼此,交叉错落,上阿妈骑手的枪失去了作用,各方骑手的机会一下子均等了。所有的藏獒----西结古领地狗、上阿妈领地狗、东结古领地狗、多猕藏獒,都退却到一边,冷静地观望着,好像打斗不是藏獒们的天性,而是人的天性,好像不是人豢养驱使了藏獒,而是藏獒豢养驱使了人。

    突然有人“嗷嗷嗷”地喊叫着,从人堆里滚出來,跳上马就跑,跑出去了几十米,人们才看清那是西结古骑手的头班玛多吉。

    班玛多吉怀抱着格萨尔宝剑驱马风驰。他的右臂被人咬伤了,冒着鲜血,一路都是飘洒的红雨。

    巴俄秋珠从地上爬起來,恶狠狠地望着班玛多吉的背影,一股怒火烧得他浑身发烫。他从背上取下枪,装上弹药发现已经打不上了,跑过去跳上马就追,所有上阿妈骑手和上阿妈领地狗也都跟着他追起來。

    东结古骑手和多猕骑手似乎犹豫了一下,意识到真正的格萨尔宝剑----藏巴拉索罗的最后归属并沒有确定,就纷纷上马,互相比赛着狂奔而去。

    勒格红卫抚摸着脸上摔烂的伤痕,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把格萨尔宝剑夺回來了,夺回來也沒有用处,幻灭的心事便骤然放大,一股巨大的悲伤横穿了他的肉体。他望了望身后烧沒了丹增活佛的干干净净的一片白灰,望了望行刑台前死去的獒王冈日森格,望了望被自己一路绑架的大黑獒果日,望了望一直仇恨着他却忍让着不过來撕咬他的美旺雄怒,望了望那些依然活着的西结古藏獒,“呜呜呜”地哭起來。勒格红卫站在风中,想着自己的身世、自己的仇恨,想着死去的藏獒和狼、明妃和“大鹏血神”以及这些年几乎是自己影子的地狱食肉魔,“呜呜呜”地哭起來。

    半个小时后,跑在最前面的班玛多吉就被巴俄秋珠带着上阿妈骑手堵了回來。班玛多吉看到行刑台前还有西结古骑手和西结古领地狗,寻求保护似的朝他们跑去。但他沒想到,这个举动无疑又把危险引向了西结古领地狗。

    巴俄秋珠带着骑手追到了跟前,停下來喊道:“班玛多吉你听着,真正的藏巴拉索罗只能属于我们,只能由我们敬献给北京城里的文殊菩萨。快把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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