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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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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格列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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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很难受,可是我不能给你个痛快,原谅我吧,我不能。”

    父亲扭过头来,请求地望着身边的藏医喇嘛尕宇陀。尕宇陀明白父亲的意思,整个身子都摇晃了一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喇嘛我不行。”看父亲的眼光依然盯着他,恐慌地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尕宇陀抬头一看,“哦”了一声,转身回去,拍着父亲的肩膀说:“汉扎西你快看,替你动手的人来了。”

    来人是铁棒喇嘛藏扎西。在西结古寺,可以杀生而不会受到神灵惩罚的只有护法金刚的化身铁棒喇嘛。但是父亲一见藏扎西就更加难过了,他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没等对方开口,就已经从那黯然阴郁的眼神里读懂了埋怨:汉扎西你是怎么搞的,让你去白兰草原把了不起的藏巴拉索罗带到西结古寺去,可是都一天一夜啦,藏巴拉索罗在哪里?我们寄养在桑杰康珠家的其他寺院狗在哪里?

    父亲转过脸去不看他。藏扎西说:“现在保卫我们西结古寺的只有十六只寺院狗,而且有的已经被多猕藏獒咬伤,了不起的藏巴拉索罗和它的伙伴要是不回到寺里来,再来一拨外来人和外来狗,西结古寺就只能让他们任意糟蹋了。”

    父亲紧闭了嘴唇不说话,仿佛只要不说话,所有的坏消息就都不存在了。藏扎西感到蹊跷,牵着马走过来,连连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藏医喇嘛尕宇陀一心想早一点解决大格列的事儿,指着地上说:“是你的眼睛不管用了,还是大格列在你的眼里已经死了?快快快,举起你的铁棒让它少受一点痛苦吧,它难受得死不了活不成,汉扎西心疼得都不会说话了。”

    藏扎西丢开马缰绳,蹲下身子一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吃惊地问道:“谁啊,谁能把大格列咬成这个样子?瞎(读如哈)熊和豹子也不能啊。”

    父亲说话了,一说就很多,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

    藏医喇嘛尕宇陀补充说:“知道这个黑脸汉子是谁吗?是勒格。”藏扎西瞪着尕宇陀说:“勒格?你怎么知道是勒格?”尕宇陀说:“了不起的藏巴拉索罗死了,十二只寄养在桑杰康珠家的寺院狗都死了,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除了‘大遍入’的魔法,害人的麻风,什么东西能遮蔽丹增活佛的觉察呢?”藏扎西打着冷战说:“‘大遍入’是佛法的死敌,我们怎么办?勒格是发过誓的,要用自己的藏獒咬死西结古草原的全部藏獒。”说罢,又打了一个冷战,使劲攥了攥铁棒。

    父亲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谁你们知道吗?”藏扎西和尕宇陀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地说:“獒王冈日森格。”父亲说:“是啊,是啊。求求你了藏扎西,快帮我把大格列安顿好,我要去藏巴拉索罗神宫看看冈日森格。”藏扎西说:“我也得赶紧回寺里去,这个勒格,这个地狱食肉魔,我要在班达拉姆跟前状告他们,要在降阎魔尊和十八尊护法地狱主跟前怒咒他们。”

    铁棒喇嘛藏扎西再次仔细看了看大格列,然后起身,沉重地举起了那根象征草原法律和寺院意志的铁棒。他让孩子们离远点,也让还在给大格列舔伤口的美旺雄怒离远点。美旺雄怒望着藏扎西,知道他要干什么,停止了舔舐,悲哀地哭叫着,就是不离开自己的伙伴。

    父亲过去,抱住美旺雄怒,使劲把它推到了一边。美旺雄怒挣脱父亲,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大格列的头,扬起脖子,“轰轰”地叫着。它知道狗头是最重要的,藏扎西的铁棒一旦轮起来,砸向的一定是狗头。

    父亲摇着头,对藏扎西说:“算了吧,那就算了吧,你看美旺雄怒不愿意,它会记你的仇的。”藏扎西说:“汉扎西你真是个无用的人,你怎么比我们喇嘛还心软?美旺雄怒是不懂事,它一点也不知道大格列的痛苦。”藏医喇嘛尕宇陀也说:“大格列的痛苦只有大格列知道,你看它望着铁棒一声不吭,那就是想死了,要是不想死,它会喊叫的。”

    父亲蹲下来,擦了一把眼泪,轻轻抚摸着大格列说:“大格列,你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吗?你真的想死、想离开我们吗?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要是不想死,就张张嘴喊我一声,喊啊,喊我一声。”父亲一连说了几遍,大格列浑身颤抖着,用雨蒙蒙的眼睛无限悲凉地望着父亲,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父亲叹口气,再次抱住美旺雄怒,推搡着它离开了大格列。美旺雄怒不情愿地服从着父亲,冲着铁棒喇嘛藏扎西咆哮起来。父亲一边流泪,一边安慰着美旺雄怒,又朝藏扎西无奈地摆了摆手:“动手吧,你最好一下就把它打死。”说罢,他最后望了一眼大格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藏扎西朝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两手合拢着摩擦了几下,握紧了铁棒,忽的一下轮了起来。

    大格列把头歪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父亲,依然是溢淌着泪水的雨蒙蒙的样子,依然是无限悲凉的告别的神态。父亲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又赶紧转过身去闭上了。

    就在这时,就在藏扎西轮起的铁棒风声猎猎的时候,大格列叫了一声,它冲着父亲,用生命的余热,恋恋不舍地叫了一声,声音很微弱,微弱得连离它最近的藏扎西都没有听到。但父亲听到了,大格列的伙伴美旺雄怒听到了,而且听出这声音里充满了哀求:我能忍啊,再疼我也能忍,我不离开你们,不离开你们。

    几乎在同时,父亲和美旺雄怒扑了过去,父亲扑向了藏扎西,美旺雄怒扑向了大格列。“它要活,它要活,它要和我们一起活。”父亲的声音雷鸣一样打懵了藏扎西,轮起来的铁棒砰然一声打在了地上。大格列立刻知道自己没有被打死,又一次更加微弱地叫了一声,已经不是哀求,是感激了。

    父亲扑到大格列跟前,声音哽咽着说:“大格列你放心,你不会死,不会离开我们,我们永远在一起。”美旺雄怒也哭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感动,哭着哭着,它跳起来扑向了铁棒喇嘛藏扎西,不是记了仇的撕咬,而是真挚而朴素的谢忱,它张嘴就舔,抒情地舔了舔藏扎西的手,更加抒情地舔了舔他手中的铁棒,然后回来,激动地舔着大格列的伤口和抱着大格列的父亲,“哈哈”地叫着,好像死里逃生不是大格列,而是它自己。

    这时,秋加哭了,孩子们哭了。他们是集体哭泣,哭了几声,就呼啦一下扑向了大格列,用那种呼唤阿爸阿妈的声音,无比亲切地喊叫着:“大格列,大格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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