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人都是吓得心胆俱裂,只有夕颜毫不退让望着贺术砥:“我不想怎样……你要我落胎,我会照做。你坚持要础幽闭在‘意凉庄’,我也再不会求你替他挪一处地方。我现在就只求你放了伏晟父子,只要你放他们出来,我什么都会照你的话做。否则,我会和这个孩子一起死……”
“你以为,”贺术砥沉黑着面孔盯紧夕颜,眼底冷狠,“我真的在乎?我要是在乎,会下得了手杀你?别高看自己,宣于颜!”
“我有没有高看自己,你心里清楚,贺术砥……如果你真的下得了手,为什么次次都要借别人的手不亲自来?我所做的已足够你杀我十次,可为什么我还活着?别装了贺术砥,你根本不能没有我……”
“是吗?”贺术砥嘴角浮现讥讽的笑,可眼底却是愈加的阴冷。
“你不会承认。”夕颜喘着气说,额上冒出更多虚汗,眼神也渐渐不能集中,脸色白得发青。“你可以继续杀人,我也可以继续虐待自己。你杀人我不会疼,我虐待自己……可你会疼。别以为我做不出来,贺术砥……真要比狠,我不会比你心软。”
贺术砥盯视夕颜一副快要晕厥的虚弱,扫眼姜涣跪在旁边一脸冒汗的惊怕和紧张——早前他已经禀告过他,她目前的状态很不好,随时都可能流产而致性命不保!可恶!!这个女人——
“来人!”
外面的侍者应声滚入,贺术砥黑着脸沉声下令:“传令,释放伏晟伏宏父子!”
夕颜眼望着贺术砥虚弱加码:“让他们回宣于府……”
贺术砥皱着眉却毫不犹豫:“赐住宣于侯府!”
“允许他们随时入宫探我……”
“准入宫探视!”
侍者得令去了,一旁的婢女赶忙再盛了一碗白粥轻舀一勺送至夕颜唇边,夕颜眼睛仍与贺术砥对视,终是颤着唇张了口。许是太久没有饮食,一口清粥下去却是难咽的呛到。
贺术砥不察的眉根一皱,取过婢女手中的粥碗再是亲自来喂。
夕颜亦再次张口接下,吞咽慢慢不那么困难。这边贺术砥极有耐心的慢慢喂夕颜吃下一碗粥,那边姜涣命人煎的药就趁热送了上来。贺术砥没有表情的伸手从托盘上取过,端到夕颜面前。夕颜双手接住,眼睛看着贺术砥眼睛,就送至唇边慢慢喝下。苦涩的药汁令人难以下咽,夕颜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贺术砥再看夕颜一眼,然后起身朝外走。路过姜涣的时候,沉声一句:“看好她!”姜涣赶忙恭声回应,满殿的婢女也是急急伏地跪送。
“砥!”
就要踏出门槛的贺术砥一停。
夕颜从那背影垂了目:“对不起……”
贺术砥迈脚跨出门去,转眼消失在殿外。
…………
王宫已在准备贺术砥的登位事宜,夕颜的王后礼服也在赶制,不时就有内务府的人来王后殿询问些旁枝末节的问题。比如夫人是喜欢礼服上装饰华贵些还是淡雅些?又比如夫人喜欢那种风格的配饰造型?再比如夫人的鞋面是选锦缎呢还是绒的?
为了不传到贺术砥耳里再惹他不快,夕颜都认了真挑选,便是来问选择绣线这样的小事,也都是耐了性子的配合。然后身体也在姜涣日以继夜的调理下有了明显的改善。于是两个人之间的局面,似慢慢有些缓和。
伏晟被允许可以入宫来看夕颜。虽伏晟已住回宣于旧宅,可两个人见了面也仍是都不提旧事。一个仍唤‘伏晟’,一个也仍唤‘你’,疏离淡漠反比之以前更甚。如此一对兄妹又怎可能谈家常亲情,谈的仍旧是计谋和诡计。只不过这次占主导地位的是夕颜,谋由她定,伏晟付诸行动。
败局中想要翻身并非易事,除非内部有人相助。伏家一直都没有能查到的六王子卧底——呼延复,他一直的隐匿不动是为了选择一个最好的时机,又或者正是为了当下这样的绝地反击。
只是伏晟没有将贺术碹的参与其中告诉夕颜。
贺术砥登位大典的那天,王城内气势辉宏,众官皆肃穆而立!贺术砥正式登位为王,身边后位上所坐乃前宣于侯之女宣于颜!
宣于王后之颜,艳若桃李!
王视后之眼冷硬,后视王之眼妖娆!
然贺术王家,红为尊,金为贵!
宣于王后,周身只这两种颜色——
深红色的华贵礼袍,领口袖口皆以金珠为饰,前后都是金线所织之凤凰祥和!发髻高梳如云,大朵牡丹金饰簪在发顶,两侧榴花云纹步摇直挂耳际,脑后饰如意金梳,尾端金流苏长垂背心!双腕套着三重如意、凤形、镂空金镯,十指染着鲜红的蔻色,有四的金指环中一个硕大的牡丹花尤为显眼!肩珮垂挂繁重金珠,领口牡丹雕凤金颈佩,正中缀着正是贺术砥之血玉髓!
恰与王之腰间刀柄上另一块相映衬!
所以荣宠,不言而喻!
老朽之辈或还记得当年宣于宠妾蔚楠的绝世之容,当年宣于因蔚氏而灭门,如今这与之一般容貌的女子在还未登上后位之时便已惹起政变及杀戮之祸端!宫无宁日,国无安定!常说祸水红颜,这一次不知又要牵动什么!
果然登位大典当晚,王宫筵宴之时,传来伏公并六王子有变的消息。
天牢之地,戒严森森,却传伏公被闯入的一批武林高手救出。而圈禁六王子之‘意凉庄’内外更是守卫全歼。然后连带先前获释的伏晟伏宏父子,一同消失在了王城之中。
贺术砥当即转头看向夕颜,面容森冷。
夕颜镇定分辩:“我不知情。”
贺术砥眼中杀意突现:“你不知情?你迫我释放伏晟父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显出悔意、假意配合也不过是为了降低我的戒心!宣于颜,我太了解你了!这是你一手策划!”
那么,再抵赖已是无用。夕颜面上反浮出淡淡浅笑,平静看向贺术砥道:“如此说来……王上,您要杀了臣妾吗?”
贺术砥唇角冰冷:“你以为,我不能?”
夕颜收回眸色,敛了目:“能。王上已是凉鄍的王上,何事不能。”
大殿上落针可闻,禀报的侍卫跪在当前,表演的舞姬惊立在后,周围座上宴席的官员皆不敢发出声响,所有人几乎连呼吸都轻了。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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