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害怕,有种恐惧,却又不舍得推开。
今日本是贺术础生日,作为主角的两个人在酒宴上都喝得不少。酒壮人胆,也降低人的防备之心。所以两个人这一吻,吻得热烈,吻得真心,谁也不愿意松开彼此……
若没有受过情 欲便不会轻易被挑起。可夕颜和贺术础都不是,所以便是自然而然而生……外袍已不知不觉滑落,中衣亦是凌乱……吻得难分难解的两个人,呼吸都是发烫!相互紧搂着对方的身体,又相互都想要接触得更深!
并不宽的空间内,开始充斥着情 欲的味道,贺术础已覆在夕颜身上,夕颜亦紧搂贺术础——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门扉传来轻敲:
“……主子,到府了……”
车内两人同时惊醒!
分开的唇上还有着彼此的温度,就那般彼此望着彼此,愣着神儿。
终究是夕颜先反应过来,珊瑚般艳丽的红唇边漾出一朵微笑,戏谑笑道:“要不,不管他们,我们继续?”
贺术础乍然回神儿,立时从夕颜身上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被脚边的衣袍一绊,差点儿摔倒,忙忙用手撑住对面车壁才稳住身体。
外面车夫和侍者等听见几声异响,担心的朝车上:“主子?”
贺术础慌忙回答:“没、没事!”
夕颜看贺术础手忙脚乱的急急整理衣服,那慌张的样子反倒让她心里的那丝慌乱平稳了下来。夕颜上前握住贺术础的双手让他停止了毫无条理的动作,然后便自然的跪在他的身前,替他整理好了内衣和中衣,又将外袍给他披上。
贺术础开始还不敢看夕颜,渐渐的,也能将眼睛注视在夕颜脸上。两人目光相接的时候,夕颜总是对他温柔一笑……心里一股暖流,贺术础伸手握住夕颜右手。
夕颜看向贺术础,微微的笑:“别担心,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本无需有负担。”
“颜儿……”
替贺术础正好了腰带,夕颜抬头又看了看贺术础的脸,然后展臂轻轻拉下脖颈,在唇上一吻:“去吧。”
贺术础先下了车,在一众人暧昧的视线下快步进了府门。车中夕颜轻叹一声,慢慢整理好了自己,才是落车。回复了往常刁蛮的神态,扫了候着的众下人一眼:“看什么看?别这么少见多怪!”
呃?少见多怪?众人连忙屏气肃目——咱家主子原是这么豪放来的?刚刚看六王子进府时脸上尚有慌张神色,这女主子却是一脸泰然……啧啧,都说伏家的女人强势,嗯,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夕颜回到房中果然没有见到贺术础,心里竟然松了口气——如果他在,那他们要做什么?继续之前的事吗?
贺术础本决意不碰她,她亦不是定要与他做真夫妻。一年多来,两人说是夫妻更像朋友,或者说姐弟……她照顾他一应周全,他亦对她有所依赖。偶尔当她感觉烦闷或是累了倦了,才是故意去靠近逗弄,本意不过是想汲取一点儿温暖。
两个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过着日子,却是都无察觉自己何时对对方真正动了意……
她并不是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十分清楚贺术础和贺术砥绝不一样。可是,一旦交付身体……许多都会改变。伏家的野心绝不只是压垮封家那么简单而已,现在她尚是站在贺术础与伏家之间,那么当她交付身心与贺术础,她又该如何?伏家能成贺术础亦能毁了他,一旦她背伏家而择贺术础,不仅贺术础难保,她亦心愿落空。可若背贺术础而择伏家,她又真的……狠不下心……
伏家命她要与贺术础做真夫妻,不过是期望她能生下贺术础的孩子而又手上多一枚棋子,那么到时她与贺术础便都可有可无。可她从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亦不会那么乖乖的任人将自己完全掌控,所以她将计就计的用贺术础对她的排斥来堵伏家的嘴。
所以,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与贺术础之间再一个动情便将捅破,是迎?是拒?
过了元宵便算是春天了,可是凉鄍依旧很冷,尤其是夜里……只穿绣鞋走在院子里,薄薄的鞋底丝毫挡不住地上的冷意。夕颜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还是觉得冷风一个劲儿从领口袖口裙摆往里钻。
一抬头,发现竟然是贺术础屋前。夕颜心里稍稍发了会儿怔——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低头看着裙裾下自己的足尖,忽而歪头笑了。笑着摇了摇头,便要转身离开,忽看到那屋角隐隐灯光。这么晚了他还没睡吗?夕颜犹豫了一下,又往廊下走去。
近得窗前,听见模糊的声响。夕颜听真切了,唇角一勾便要转身离开——
“……础……础你今天是怎么了?”女人一面喘息一面疑问的声音让夕颜不觉收住了脚。
“你在说什么……兰音……”同样喘息的男声回答。
“可是础,你今天感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兰音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不一样……”
“……唔……”
“础……你是不是……在想着夫人?”
夕颜心里一静。
没有男人回答的声音,女子忽然开始急促的呻吟。
“……唔!唔!”男人粗重的喘息骤停,伴着女人突然发紧的娇吟声。又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渐渐平息下来。夕颜静立着,眼如夜色沉静。
“础……”
“……夕颜,”贺术础长长叹了口气,沉沉再道:“夕颜……我不能碰她。”
“为什么?”
“你不懂,睡吧。”
“……嗯。”
“……”
…………
月色如华,夜凉如水。曲波亭外的回廊上坐着一个女子,在渐浓的雾色中,显得孤独而纤薄非常。
忽然肩头披上一物,惊醒了夕颜。夕颜一转头看见贺术础,立即皱眉:“这夜深雾重的,你出来干什么?!需什么叫婢女小厮们去备便是,你这跑出来又着凉了怎么办?!”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来就将贺术础披在她肩头的毛皮披风又披回贺术础身上,系紧衣带,踮脚拉上后帽遮住贺术础头领,再又拉拢披风两边。“快回去睡觉了,大半夜的瞎跑——”话未完,已被贺术础一把拥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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