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服祸·五
一路无话,在他们抵达开封府之时，距离皇上给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三天时间了。这期间，包大人也并没有闲着，先从王府领来了郡主的尸身,又让公孙先生将吉服从头到尾仔细检查过，现在，也的确就是要问问翠喜，将事情始末穿插起来。
“包大人，公孙先生。”翠喜进门就要下跪，也许包拯的脸的确是太出名了，因而她连怀疑都不曾有过,“请大人为我家郡主做主啊！”
“翠喜姑娘不必多礼，有什么冤屈,尽管讲来。”
“大人，小女子虽然是王府婢女，但与郡主也是情同姐妹……谁想到，郡主居然被王爷害死在大婚之前，请大人替郡主做主讨一个公道啊！”翠喜跪倒在地不停的叩头，甚至连额头染血也不曾察觉，“大人，求求大人提我家郡主做主啊……大人，你要替郡主报仇啊！”
“你且起身，不必多礼。”虽然心中对楚王有所怀疑，但是眼前这个翠喜的反应更让包拯心下狐疑，因而，他不露声色，扶起她坐到一旁，“其中细节，请姑娘慢慢道来。”
“包大人……”擦了擦眼泪，翠喜不能抑制自己的伤感，仍然不断抽噎，“我家郡主就是王爷害死的……那套吉服，郡主见了就不敢穿，可是又不得不穿……穿上身之后就说难受，就让我去开窗开门透风，可是我刚转身……郡主她就……就……”噎了半天，这才缓过来继续道，“那吉服是用的醉颜红染的……”
醉颜红！
包拯手上一抖，虽然用袖子巧妙的遮掩了过去，但是脸上的惊诧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了了。他是该惊诧的，醉颜红，名字很美，也的确是一种红得很美的染料，但实际上这种染料却是早就被禁止的，也只有苗疆地区还在使用，但是造价奇高，并非常人能用。
“真的是……怪不得。”公孙先生惊叹一声，不再言语。这醉颜红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第一次见到用它染的布料，果然艳丽非常，红得通透……但也实在是太过……血腥。
所谓醉颜红，便是用上好的陈年清酒将正直豆蔻之年的处女灌醉，然后取其初癸之血调和了深海中的一种水草挤出绿油油的汁液慢慢在一口锅里熬，最终熬出的颜色是深褐色的，可是染出来的布料却是鲜红鲜红的——因为，这些被取血的少女最终的命运只有死亡，酒喝多了，醉死也是必然的。就这样，这种红染料不被允许使用，可是在苗疆仍有人继续用这样染成的布料做成嫁衣卖给中原富贵人家，据说，就是死于采集水草的人，也不在少数，因而这嫁衣便带了怨恨。富贵人家有了这样的吉服，自然就不得善终。
然而，包拯相信这样的话都是编出来的鬼话。
“包大人，我家郡主并非王爷亲生，她出嫁，甚至连夫婿都不知道是谁！大人，郡主一定是王爷害死的，一定是！”翠喜不住地磕头，这让包拯心里更加深了对案情的怀疑。
安顿好了翠喜，包拯又跟公孙策去看了宝华郡主的尸体。尸体保存得还算不错。但是手腕处缺损了一块皮肤，便是展昭带回来的那块了。
公孙策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小心翼翼地将托盘上的那块皮肤捏起，轻轻覆盖住郡主手腕缺损的部位……果然！
“原来如此……”点点头，包大人急忙去找展昭。
此时的展昭，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反而是在屋顶上，当然，屋顶上自然是少不了那只从江宁酒坊一路跟过来的白老鼠。
“来，猫儿，你看！”白玉堂指着天上，嘴角的笑意十分明显。
“纸鸢而已。”
“真没半点情趣。”早就料到展昭的反应，白玉堂也不恼他，“那可是一对儿燕儿。”一双春燕，不就正合了他的成名绝技“燕双飞”？
展昭笑了笑，翻身下了屋顶，也不管后面那只白老鼠有没有追来，其实，或许他是知道那一双燕子的意思，只是故意不说罢了，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真的没跟来那白老鼠，不由转头道：“白兄，天已不早，不去用膳么？”
开封府的晚膳，说来的确有些寒酸，对于白玉堂来说却是能凑合的，江湖人都知道这个金华白家的二公子好讲究，可是却没仔细想过，这白玉堂虽然是金华白家的二少爷，可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锦毛鼠，行侠仗义行走江湖时，难免要遇到一些琐事或者难事，莫非处处都要讲究不成？这就跟展昭总被误会成投靠朝廷的鹰犬是一样的。因此，除了名号之争，很多时候白玉堂是非常喜欢跟展昭在一起的，本来都是年少成名又年纪相近，此时甚至还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了，就算找平衡，他也愿意跟他闹一会子。
桌子上摆着很简单的四道菜，一盘淋了几滴麻油的豆腐，一盘煮得非常软烂的白菜，一碗熬得有点过火的猪皮，还有一碟炒鸡蛋。
“展护卫，晚上……你再去探探楚王府。有点问题……那块皮……应该是……嗯……你该明白吧？”包大人夹了一筷子豆腐。
“嗯，对，今天看那宝华郡主，真是给石灰粉保存得好啊，雪白雪白的，跟这豆腐一个样……”
啪嗒。
公孙先生的话音未落，包大人筷子上的豆腐倒落地了。
“真浪费。”公孙先生看了看桌上的三个人，自己将豆腐挪到眼前，“愣着干什么？快吃啊！”
若不是觉得自己单独开伙麻烦，展昭真不想跟着大人一起吃饭。
“这猪皮真好，嗯，上次记不记得，咱们办的那个烧尸案子，那皮就烧得恰到好处啊……啧啧……这猪皮也是先烧得香喷喷的再……”
“我吃饱了！”放下饭碗，白玉堂一把抓着展昭冲出饭厅。
“白兄！”反射性的想要让白玉堂慢点，但是脚下却也快得出奇，只回头喊了一声，“大人，先生，属下等天黑就出去！”
吉服祸·六
天色已暗，展昭换了夜行衣出了开封府一路直奔楚王府而去。
翻墙进入王府，躲过看守，展昭轻车熟路的找到宝华郡主的闺房，这里，早就不能称之为闺房了，里面的东西除了家具，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了，似乎从来就没住过人一样。
也许，的确这宝华郡主不是楚王所生。
展昭在郡主房里又找了一遍，据翠喜所说，郡主的床下另有乾坤，他也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打开床板，下面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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