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孩子没明说什么,但常蓝感觉到,计然对她忽而表现出来的热情,有很多的不适应,解释,“说起来,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不管你我愿意不愿意,都有情分了。”她悠然长叹,“现在看,还得是闺女好,臭小子不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计然撑着能量即将告磐的身体,附议,“我妹也常这么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再也想不到,她有一日,会和常蓝这样相处,她送她到医院就医,关心她的生死安危,还与她抱头痛哭,互相为对方擦眼泪,闲话家常,时间啊,到底有多不可思议,偷天换日,波诡云异~~那年,她在她那即将被强拆,被砸的乱七八糟的馄饨店前,见到常蓝之后,吓得夺路而逃。彼时,计然一直怀疑常蓝私下里见过爸爸,她担心爸爸的死,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那时想,如果常蓝害死了爸爸,她和系青大概真成了倒霉的罗密欧和朱丽叶,无论如何,难有善果,她一边发誓,如果再见到常蓝,定会会问她有没有见过计显德。一边又在逃避着再见常蓝的机会。谁能料,再见常蓝,她问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常蓝毫不隐瞒全盘告知之后,计然的感受是,谢天谢地,杀掉爸妈的凶手只有她自己,她不需要再试图恨任何人,那样实在太累了。
直到目送常蓝那辆宾利离开,计然才捂着胸口,进去医院找医生,直奔急诊,不过没走多远,惊觉身下一阵热流涌出,她扶着墙壁,再不敢挪动一步,摇摇欲坠……幸得有位路过的高个子眼镜医生伸手拎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救我,你们要救我。”计然坚持着说完她需要交代的,“我需要轮床,还有,我心脏病发作,而且我怀孕了,现在有流产迹象。我的包包里有我的病例,我的借记卡上有足够支付医药费的钱……”瞅着医生满脸惊愕,和越睁越大的眼睛,计然口齿清晰,这辈子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方式威胁人,“你们必须保住我和我肚子里孩子的命,我和我的孩子如果有事,我会告你们……”她忘了,如果她死了,她怎么告医生?不过她暂时不能对此解释,轮床还没到,她就顺着墙往下滑,狠狠晕过去。
醒来,计然发现她躺在加护病房,护士见她意识恢复,一刻没耽搁去找医生。医生~~竟然是旧识~~妹妹的老师?!计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转回到老医院,仔细观察过加护病房,确定,没有。
另一位同来给计然做检查的医生自我介绍,声明他才是计然的主治医生,老教授是根据计然提供的病例,特别请来给计然会诊的,毕竟老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二来对计然的情况也更熟悉。主治大夫说,“没办法,你的情况太特别,我们必须谨慎对待。”
计然瞅着老教授,表情很僵,目光哀恳,她做他的病人好些年了,她知道老教授面冷心软,既然小真没在这里,相信消息还没走露到她那儿,她只能请求老教授相助。
老教授很生气,应该说非常生气,“计然啊,怎么回事儿,你明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不能怀孕。”
计然眼里含泪,清清楚楚,“我想要这个孩子。”
“你拿什么要?”老教授分析利害,“你的身体根本不能负担十月怀胎的辛苦。”
“我能,”计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耍赖,“我能!”
估计是被计然给怄倒,老教授像是一口气憋住似的,卡好半天,才说,“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医生,你能不能,我比你清楚。”他抱怨,“计真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允许你怀孕?”
“我也知道我的身体能不能!”计然继续耍无赖,“医生,你得给我保密,不要告诉计真,这是你们的职业操守。”
老教授瞠目结舌,“什么?你瞒着小真的?”
“是,她不知道。”
现在的计然,绝对是只烫手热山芋,老教授都没言语了。
计然最关心的,“我的孩子保住了吗?
“嗯,”老教授扶额,哼一声,哼完了发现这根本是扯淡,“你保孩子干什么呢?你吃的药对胎儿有影响的。”
计然笑,笑中有泪,抿着嘴角,摇摇头,“我没吃药,怀孕期间,我停药了。”
“你停药了?所以你的状况变得更糟糕,”老教授的表情可以说是痛心疾首,“想不到你为了要个孩子,私自停药~~为什么不等身体好了再考虑要孩子的事儿?”
“这是意外。”计然固执,“但这也是天意,我就要这个孩子。”
“你……”老教授手指点着计然,被激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计然倒是有话,她得赌一赌,“您还记得不记得您以前的学生,周大夫和钟大夫?”
老教授的身体似乎震了一下,计然知道,这一宝她押对了,“求你帮帮我吧,暂时不要告诉小真,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
“我答应你,不告诉计真,但是,我会将你的移植申请升级,你暂时在这里安心休息,妇科的意见,如果你要这个孩子的话,这几天你必须卧床静养……”
心脏移植申请升级又怎么样?以前申请了那么久,也没有合适的心脏啊。计然对此不担心,眼前暂时的困难解除,她安定不少。接下来,翻出手机,mamami啊,十几通未接电话,分别是计真,春儿和常蓝打来的,没有系青~~。
考虑到这一段时间,都会在医院,不方便和任何人见面,不得已,计然撒谎……“因为心情糟糕,正巧朋友约去城郊的度假村散心,现在不在市内。哪个朋友?以前在花店共事过的朋友们,身体?很好……等从度假村回来,肯定白白胖胖,神采奕奕……”
计然一个个电话报完平安,颇有劳顿之感。护士已告诫几次,不要说太多话,计然乖乖答应。此时却有人来探病,高挑修长的眼镜医生,三十多近四十的年纪,一身半新不旧的制服下面,是半新不旧的水磨蓝牛仔裤,脚下半旧不新的球鞋,连说话声音都透着半新不旧的熨帖稳妥,“你好些了吗?我是内科医生……”见计然略有疑惑的神情,医生解释他的来处,“哦,你在急诊旁边,快晕倒的时候,我恰好路过,你还跟我说……”
计然记起来她的威胁,一定要救她和她的孩子,不然会告人家。此刻理智恢复,莞尔失笑,“对不起。”不知医生如何称呼,看他胸口别针上的名牌。
医生爽朗告知,“我叫凌励,壮志凌云的凌,鼓励的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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