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以前,春儿在,我不好问,不想我的事儿再连累他。今天,春儿不在,奶奶,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吧。”
青儿这一问,两位老人是真伤心,“青儿啊,这事儿咱们确实不知道,但凡知道一点儿半点儿,不会不告诉你的。咋说,你也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哪儿能眼看着你到处找,明知道也不说呢?”
怀爷爷跟着劝青儿,“你也不能怀疑你爸你妈把那丫头藏起来了吧?他们是反对你们在一起,但不至于藏人啊。”
那就是说,小然真的人间蒸发了?系青蹙着眉头,眼睛盯住电视机屏幕上播放的新闻,一语不发。他能找到她的信心,在日渐增多的失望里,点点被凌迟。而不知身在何处的她,竟然,也从未来找他。
这些日子,在那间看过日出的凉亭,在那所被世界遗忘的电影院, 在广场附近的书城等等地方,系青一一找遍,等遍,都未见过计然一丝踪迹。他甚至已经开始冒昧地问一些店铺的小老板,或者过往行人,有无见过一位头发短短,眼睛大大的女孩儿?
大部分人反问,“有照片没有?看过才知道是什么样子,光靠说的也不准啊,短头发大眼睛的女孩儿多了去了。”
系青这时也才醒悟,他甚至都没有计然的相片,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往,没有留下任何物品,可以用来怀念。他去问常蓝妈妈,那间租屋里的书本器具都哪里去了?常蓝淡淡道,“我叫人找个收破烂的来都卖了,卖了几块钱我也没要……”
系青无言以对。无可厚非,他珍若璧宝的,在他人看来则可弃若敝屣,他可以要求别人爱计然,如他爱她那般吗?那个病弱的女生,只活在他一个人的记忆里吧。
他深爱的她哪儿去了?她不要他了吗?她说过不放弃他是假话吗?她怨怪他们之间的一场相爱吗?她恨他吗?
计然,如果你恨我,我要你当面说给我听,不许逃!!!
所以,系青继续找计然,继续堕落……
这个夏天,怀奶奶早上在水池边洗衣服的时候,常常想起,她的大孙子曾经在这个地方,帮家里人洗衣,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那些清凉的水花,和青儿的笑脸,滴着水珠的头发,还有他的年青与快乐,都在夏日早晨的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怀奶奶想,那样子的青儿,温柔敦厚,妥妥当当的青儿,大概再也回不来了吧?年轻,就是那么几年的事儿,过去了,就没了,何况,总是会过去的。
怀爷爷鼓捣着家里的老式唱机,试一张旧胶片,老越剧的唱词,隐隐约约,“紫鹃啊,妹妹的瑶琴今何在?紫鹃答,琴弦已断休提它……”
琴弦已断休提它~~老人家洗着衣服,在夏日早晨的太阳下,老泪纵横。
这个夏天,春儿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他的生活再没出过错,中规中矩,已经很久很久,没带着他们班的气氛,high到大“牛市”。失去一群死党的怀系春,原来也只是个沉闷的普通高中生而已。在这个夏天,话题人物怀系春和风云人物怀系青,归于沉寂,人们需要新的话题诠释新的风云变幻,怀家兄弟的话题性和风云程度,皆已过气。
于是,当春儿一个人坐在乒乓球台不远处,曾经热闹,如今冷落的,高低杠上的时候,没人知道这个男生是谁。
也不是,曾经的敌营女生还记得他,“怀系春,吃不吃冰激凌?”
春儿拒绝,“拉肚子的人吃什么冰激凌?”
“你又拉肚子了?”苹果脸的女孩儿笑起来,依旧甜到出汁儿,“你还记得上次小合唱,我们比赛吃东西,结果全吃坏了肚子的事情不?”
春儿记得,但不想在这个女生面前承认他记得,翻眼睛,瓮声瓮气,“谁记得那些无聊事儿?”
“可那天演出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说……”甜姐儿急着想找证据证明什么。春儿不耐烦,“你咋恁罗嗦?跟你说不记得还问个鸟啊。”从高低杠上跳下来,懒得理臭丫头,闷头往教室方向走。
甜姐儿气得,拿甜筒丢他,在他身后喊,“怀系春,你个没出息的家伙,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不这样的……”
不知为什么,春儿想哭。这种想哭的心情,和听到家人争执不一样,和失去掌机和朋友不一样。可他讨厌哭,也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于是,硬生生忽略甜姐儿的声音,忽略到,一直避免想起。
过了暑假,开学就是高三,传说中会剥学生一层皮的高三…
作者有话要说: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