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姑娘有花戴,我有二尺红头绳~~”系青隔壁的厕间,有人哼哼唧唧乱唱,阵阵烟酒味儿飘过来。系青本不想搭理,听着动静又熟悉。如厕完出来洗手,里面人唱的歌曲没变词有变,“别人的国庆有假休,我们只能休两天~~”可不是,这栋楼只剩高二和高三的学生了。
说起来,那位曾怕被系青抢女朋友的长发男现已毕业,现在谁在这里唱歌抽烟呢?系青敲敲厕间那扇破烂不堪的门板。
里面没好气儿,“有人。”
哦?是张浩?系青再敲,“浩子。”
“哥?”破门开处,只见张浩一身酒味儿,叼根烟卷儿,近视眼镜架在额头上。
又不是太阳镜,干嘛呢?不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就是要去喝酒吗?系青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个弟弟。
张浩迎着系青的目光,神情迷惘,半晌,道,“今天她生日,本来说好,一起庆祝的。不管她考去哪儿,都一起庆祝,”
他今日的确适合在这个地方,做这些事情。系青给浩子一包口香糖,指指挺高的顶窗,“下次抽烟把那儿打开。”
每个学校的厕所里,都会有些抽烟的男孩儿,为什么抽烟已经不重要,反正,那是青春的一部分。就像誓言是爱情的部分,迷惘是心灵的部分一样,顽固地存在。
可是,那些离开的人,带走的阳光,属于哪一部分?
你的生日在哪一天?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香的?
你会不会离开我?
太阳什么颜色的?
你是什么颜色的?
国庆的两天休假中,匀出四个钟头,给被世界遗忘的电影院。今天这里人比平时多点,可也还是冷清,系青买了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反正,他没打算让计然好好看电影,难得约会,她得把注意力全给他才行。
于是,他们在昏暗的角落,亲亲密密,靠在一起,互相吹捧,废话连篇,孜孜不倦……
我的生日是2月14日,情人节。
我的头发香吗?比臭好吧?万一臭了你会怎么办?
你会不会离开我?
太阳的颜色叫怀系青,
我的颜色叫计然……
系青轻轻笑,轻轻吻计然的耳垂,轻轻说,“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你生日那天,我送你最美的玫瑰花和臭头发and~~太阳……”
系青兄弟的行宫,父皇和母后,乃至太上皇与皇太后不时出巡,有时九点半多,晚自习回来,见父皇与母后在行宫处守株待兔,不免心惊惊。系青非常庆幸自己能坚持住,每个晚上都把弟弟拎回来,不然少不得一番鸡飞狗跳。
这个情况直至秋天有所缓解,怀建军的公司在北京设立办事处,发展势头良好,最近找到一个涉外的大项目,不得不把工作重心移过去。这边的业务他拜托给夫人,家里交给爹妈,两个儿子嘛,建军语重心长,“试着长大,照顾好自己,帮我照顾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商人为利轻别离,建军想到这次离家,毕竟与往日外出跑业务不同,大约短期内难得回来,真是千百个不放心。
找一周末,带两只逆子去打高尔夫,怀建军特别特别地跟老大说,“有什么事儿都跟家里商量,别自作主张。”
系青答应,“爸,你放心。”
建军又跟二儿子说,“别总惦着玩儿,心放学习上,和你哥互相照顾着点儿。”
春儿也答应,“爸,你放心”眼睛却盯着草地上的球洞,“这个洞里能不能养蚯蚓或者蚂蚁?”
能放心才怪,建军愁得慌。遂留下手机两只给逆子专用,务必做到,他想找人,就一定要找得到的状态。
话说,可把春儿乐够戗,他哥的手机放书包深处,平时难得一动。春儿的手机那是大开大合,没一时安静。初时一天各拨八个电话,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怀建军本来是怕找不到儿子才办的手机,可是,怎么就那么烦人呢?他这头跟工程师,外商投资方开着会呢,臭小子没时没晌来个电话,“爸,干啥呢?吃没?”,十点多,吃哪顿?不是心疼话费,你说这孩子的嘚瑟劲儿。终于搞到怀建军不胜其扰,在电话里骂人,春儿才算收敛些。
自从满腹愁怨的父皇离开之后,偶尔,很忙很忙的母后和比较闲的太后驾临行宫,甚觉没趣。系青连整理房间这种事情,都做到完美无缺,她们插不上手。而且,看起来,青儿光忙学习也很辛苦,想不出他能做啥出格的事儿。春儿虽皮,但他哥还管得住他。渐渐放心,也懒做那守株待兔的勾当。再慢慢,来得更少了,行宫日见冷落,快成冷宫。
春儿是受不了冷宫的,尤其,继怀家行宫之后,张浩也给自己整了个小行宫,在学校围墙另一边。张浩的小行宫就是一间大屋子,有厨有厕,但没怎么整修,四处显得乱七八糟。可是有一样比怀家哥俩那里好,有电视,有游戏机,有影碟机,还有可以在地上拖来拖去的床垫,随便丢在墙角的饮料箱,塞满了不知什么东西的简易衣橱……有次系青被请去那里聚餐,一屋子都是人,简直乱得不知如何下脚。系青想帮着整理整理,发现“整理”这个词汇对这个地方多少显得有些不公平,最起码主人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他也就不再煞风景,陪着一伙人打了会儿电动。
春儿吃饱了鸡翅可乐,躺在地上,目光透过没挂窗帘的大玻璃窗,望向深秋明净的天空,满足地嚎叫,“我以前错了,这种地方才叫天堂……”
系青揪揪小弟一脑袋乱发,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独立人格的觉醒,也是种顿悟吧。春儿慢慢的会长大,总有一天,对他不再如从前般需要,不再那么孩子气地耍赖。其实,想想也寂寞啊,他还是很怀念以前,弟弟没事就钻到他房间,吃着巧克力或者茶叶蛋,神秘兮兮地八卦,“哥,你听说没……”
长大,是个令人惆怅的词汇,有时,真不想长大。
春儿开始了游牧民族似的生活,有时睡在怀家行宫,有时睡在学校,有时睡在浩子的天堂。学校男宿的生活老师常常被他搞得很崩溃,人怀哥哥多好?无论何时,在不在宿舍,都会跟他打个招呼。怎么怀家弟弟要么出现?要么不见?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得不常常向哥哥打听系春的行踪,虽则系青不厌其烦给予解释,但春儿被唠叨的好烦,自对月长叹,“在一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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