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鼻尖前,吓得钟玉澈立刻悲壮哭号了一声“娘啊!!”,然后疯了似的爬起来,脚底抹油一溜烟就冲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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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异常的气流缓缓地在厢房里肆意流动,好像游魂一样荡来荡去。
邢佑处之泰然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随意走到桌旁坐下,对着空荡荡的厢房低声道:“他说不定一跑就不会回来了。”
好像说中了鬼魂正在担心的事情,气流骤然直扑向邢佑,却在他面前狠狠地停了下来,空气中的森寒之声又响起:“会……回来的……玉少爷……一向言而有信……”
“哦?是吗?”邢佑不以为意一笑。
过了半晌,厢房的门仍不见一丝动静。
邢佑勾唇,嘲弄一笑:“你说这墨夏和那个玉少爷相比,谁更胆小怕事?换你们这里的话应该说,谁是鼠辈?对吗?”
话一落音,气流旋转的弧度怵然犹如巨蛇,盘旋而来,紧紧地将邢佑裹在其中,仿佛要将他勒死一样紧逼着他的身体,悲愤地怒吼道:“玉少爷……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邢佑不疾不徐地恣意坐着,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捏住一颗花生,边念着耳熟能详的咒语,边骤然间将花生往气流最集中最强势的地方弹去,顿时听到一声声嘶力竭的痛吭声。
身体周遭的气流随之飞快散去,空气中的鬼号声带着惊惧,战战兢兢地吼道:“你……你是天师……?”
是吗?他是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狙灵人而已,在古代应该自称天师吗?
玩心一起,邢佑气定神闲道:“老衲不过是一名无名小卒罢了。”
老衲?对吗?他想自称天师应该用老衲?贫道?贫尼?
邢佑兀自好笑地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跟着钟涵跟久了,自己也开始变白目了。
整了整脸色,邢佑将玩心掩去,继续耐下心来等着钟玉澈出现。
……
…………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邢佑估摸着自己的耐性要被磨光了,打算直接下咒让那个叫温儿的鬼魂直接滚下地狱就算了的时候,厢房的门忽然被人冷不防地推开。
门外,回廊上的灯笼里发出的光芒疏离黯淡,映衬着门外人的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孔分外惨白如纸。
他心惊胆战地一鼓作气冲到邢佑面前,高高地举起手里一张写满密密麻麻毛笔字的纸张,闭着眼睛对邢佑大喊:“爷!我拿来了!爷!我走了!”
说完,又是一溜烟地跑了!
邢佑拿过卖身契,看着钟玉澈慌不择路地逃跑,失笑了一声然后对着空气大声道:“好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说罢,他用蜡烛旁的火信子点燃了那张署名为杜温卿的卖身契。
看着昏暗的厢房里,那一页火光乍现并且飞快燃尽的纸张,冰寒阴森的气流终于缓缓凝聚在了桌前,对着邢佑甚是感激道:“谢……谢谢公子……”
“去吧!”邢佑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款款踱步,走出了厢房。
厢房的门,缓缓地掩上。
微风从即将掩上的门缝中簌簌吹进,似乎吹动了悬梁上的布条,似乎吹动了桌上那双诡异的脚印。
布条荡漾不停,圆形的木桌忽然被什么力量踢到在地,然后……
便没了动静……
……
…………
“爷,爷!”身后的人一路小跑追上邢佑的步伐,此时,天空已然澄亮如镜,昨晚发生的事情,犹如做梦般让钟玉澈觉得不可思议。
邢佑疾步在前面走着,凛然走出了百花楼。
钟玉澈好不容易追上了邢佑的脚步,喘着粗气,还不忘一直夸奖邢佑的壮举。
“爷!您昨晚真厉害!您真让墨夏的病好了啊!他今儿个起床神清气爽着,还找着爷您呢!”
邢佑沉默不作声,继续快步走着。
“爷!要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墨夏的房里还住着温儿的鬼魂呢!话说,温儿也实在可怜。他身染重病,后来大夫都说没救了,他一时间心灰意冷也就悬梁自尽了。爷您知道吗?我终于参透为什么那桌子上会出现一对脚印了,原来是温儿他悬梁的时候踩的啊,后来踢翻了,吊着脖子吊着吊着就断气了。爷,您说我聪不聪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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