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微微发颤的手臂,吴皇冷静地凝视着野狗,随即忽然伸出手,牵起他冰凉的手心,淡淡地说了句:“回家吧!”
……
…………
仿佛失魂落魄般随着吴皇走出了狙灵总部,整夜都未阖眼的两人,面容都显得甚是疲惫憔悴。
天已经亮了,早晨的阳光清澈透明,温温暖暖地照耀在整座废弃的工厂上面,宛若为这座破烂陈旧的工厂添上了一丝难得的生气。
手里牵着的人,全身泛凉,手心里却全是湿润的汗水。
吴皇心疼地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身侧走着的人,忽然怔怔地停下了脚步。
吴皇随之停下,微微侧首望向身旁的男人。
洗得发白的蓝色圆领下,那人消瘦的肩膀在晨风中瑟瑟颤抖。垂着头,只能看到他脸上一片刘海落下的阴影,却看不见他的表情。干燥的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在他圆润的下颚上,还能看见些许细微的擦伤……
这就是他心爱的男人,就算有他在身旁,那个男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孤独,彷徨。
“小冶……”他转身,站到野狗面前,牵起他的双手,轻轻唤出他的名字。
野狗从学校回来之后,一直很自责,为整件事情自责。见到野狗这般模样,他也很失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垂着眸,野狗静默地面对着吴皇。他的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他甚至还在吴皇刚才打了他一巴掌的事情中没缓过神来……
双腿一软,他无力地栽在吴皇的怀抱中,睁着眼睛,却没有一丝焦距。
“如果队长……”怀里的人,埋首在他的胸口里,低低地呢喃,如同噩梦中的梦呓,“他们回不来了……我会一辈子……恨死自己……”
“小冶……”吴皇轻轻地环上他的背,他的声音同样低沉,“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把什么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怀里的人再次沉默了,无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忽然缓缓地抬了起来。第一次,他第一次主动,紧紧地抱住了吴皇……
心脏随之怦然一动,吴皇的眼底迅速地闪过一丝惊讶之后,随即沉淀了下来。
他的眉眼变得弯弯的,眸光中闪动的光芒,柔和,美丽……
“破例一次,今天……陪我……”
“好……”
夏日的早晨阳光过分耀眼,透过云层一束束洒落在两个相拥在一起的男人的身上,温暖洋溢,如同为他们相拥在一起的身影轮廓踱上一层璀璨的金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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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色的纱布捆得浑身上下密不透风的人儿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床上,身侧,一个长相冷峻倨傲的男人正抱着他僵硬如木的身体安静地睡着。
注视了一晚身侧人酣睡的模样,钟涵心猿意马,总想动动手指头去碰一碰他也好,或者稍微靠近一点让身侧的人抱得更紧一点也好……
忍不住,在早晨第一束阳光透进来时,他终于高高地嘟起了双唇,竭力地,想去亲身侧的人的薄唇。
他和他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两张脸颊的距离不过一个手指头宽。
可钟涵就是努力了很久,把两片冰凉苍白的双唇嘟得都跟猪嘴似的了,却还是亲不到邢佑……
都怪这可恶的绷带把他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都快把他憋死了!
努力努力……
猪嘴一翘一翘……
努力努力……
猪嘴一翘一翘,又靠近了一厘米……
快碰到了,快碰到了……
钟涵几乎快心满意足地达成努力了大半个小时的目的时,身旁的人忽然冷不丁地开口就是一句:“你敢用你的死人嘴亲我一口试试……”
“哇!”钟涵立刻被吓得怪叫了一声之后,“唰”地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赶紧把头给扭过去。
邢佑疲惫地睁开眼睛,看到钟涵那圆碌碌,白花花的脑袋,他又无奈地闭上了双眼,吃力地往钟涵的身上再靠紧了些,抱紧了钟涵的身子,如梦呓般低喃了一句:“真不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这副德行。”
钟涵委屈地用眼角往他的睡脸上一瞥,嘀咕道:“队长你就别打击我了,我都全身骨折了,要是我好不了的话,以后我就得躺在床上让你伺候我了……”
“……”
钟涵突然古灵精怪地眼珠子一转,立刻阴阳怪气地唤了一句:“小佑子……”
“……”
“佑子?”
“……”
“佑公公?”
“……”
“佑……”
一个字还没说完,钟涵的脸上忽然被一大个枕头死死地闷住。
“再乱叫的话老子闷死你!”
“救……救命啊……鞭……鞭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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