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失利边将讳败 亲情乍变鸷君堇忧(二)第(1/2)页
高无庸也是一笑,说:“是。一枝花是桐柏山的人,不知在哪修成的道行,能腾云驾雾撒豆成兵。宝亲王爷上回还说要亲自去罗霄山活捉了她瞧瞧,看是个什么妖精……”引娣边听边笑,已是展开了那幅画。她看得很仔细,从头到脚慢慢抚摸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高无庸在旁端详,赔笑道:“眉眼间有几分像娘娘呢!就是颧骨似乎高了一点……”
“娘颏下有个小痣,低着头就瞧不见。”引娣凝视着画儿,脸上似喜似悲,“画工许是沒有留心。唉!这里对了----娘给人家缝洗衣服,手指受冻左手中指伸不直,这个女的……手指也曲着的!”她急忙又打开那包“信物”,顿时心头轰地一声,身子一软坐了下去!恰雍正此时挑帘进來,刚开口要问,引娣腾地起身扑过來,紧紧攥住雍正胳膊兴奋、急切地说道:“娘----是娘!主子,我寻到我娘了!万岁爷您看,这是半枝银簪子……可怜我到江南,上路时家里一文钱也沒有,娘把这簪子拔了给我……”她的泪水无声地涌淌着,“……我说,我跟人去学手艺,有吃有穿,这簪子一掰两半,我们娘母女留个心念儿……万一我在外头病了死了……也算有件娘给的物件留在身边……”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雍正看了看桌上的图画和信,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也替她欢喜,笑道:“莫哭,这是喜事嘛!既然已经认准了,朕叫山西把她妥送进京,來回十天半月,你们准能见面!”引娣一手拉了雍正过來,用簪子指着那画儿,一点一点给雍正譬讲,“皇上您瞧,这条眼纹,自我记事时就有的,还有这片胎记,偏着脸,画工只画了小半儿边。……只头发白了,右边也稀落了些……人老了,哪能一点不变样呢?您再瞧……”她又说又笑,兴奋得喘不过气來,雍正一眼瞧见她手里拿着的那柄断簪,笑问:“那是什么?”
“这是我们娘俩分手时娘给的心念儿信物。”引娣又看了一眼簪子,这才递给雍正,“簪头是个攒花如意……是爹爹给娘的……”
雍正拿着那半枝银簪,只见是约有三寸许长的簪尾。簪尖儿打平磨光了,恰似一枝耳挖子,因年深月久,簪身宝色已退,黑油油的发亮。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慢慢看清了上面的龙形花纹。突然,雍正像挨了电击一样,手一颤,那枝簪“叮”地落在地下!雍正忙亲自又捡起來,翻來复去地细看,他的脸上神色已经沒了喜容,诧异中带着一些莫名的慌乱,见引娣不解望着自己,问道:“这簪子像大内造的……是你家相传的?”
“不知道。”乔引娣皱眉思索着,喃喃说道,“是爹给娘的。”
“你……母亲姓什么?”
“姓黑。”
雍正身子一震,腿软了一下,又问:“她是山西地祖籍?”
“不是。”引娣惶惑地摇头,说道:“逃荒从外地來的。”
“哪里來的?”
“不知道。”
“她会唱歌,会弹琴么?”
“沒听她唱过弹过。”乔引娣奇怪地盯着雍正,“皇上,您怎么会问这些个?”
雍正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沒什么,朕是看你能棋会唱,想着是你母亲的家教。”引娣一下子笑了,用银匙调着一小碗冰糖银耳羹捧给雍正,说道:“那也不值得这么煞有介事的问呐!我会的这几句唱儿,在江南学过几天,后來----”她突然顿住,后來的琴法棋艺都是允禵在马陵峪囚所把着手教的。因改口道:“后來自己沒事摸索着练的,这两年嗓子不好,早撂开手了。不过棋谱儿还打一打,几时主子闲了,我再侍候玩两盘……”
“唔,好。”
雍正喝着那碗银耳汤,呆着脸只是发怔,意马心猿地哼哈着。坐了一会儿,更觉心里空落落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想不成,因起身笑道:“这些天事情多,沒有心情,等略闲些陪朕下几局,看你有沒有长进。朕还要前头去批折子见人,回头再來看你。这银耳汤很好,你也是常常肺热嗽喘,要多用些……”他勉强笑了笑,又道:“你娘來了告诉朕。朕要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生出你这么俊的女儿。”说罢去了。
雍正回到澹宁居,兀自心中惚惚不安,因见李卫张廷玉方苞正和弘历议事,便问:“是苗疆又有事了么?”三个人见他进來,忙跪了下去,弘历缓缓起身说道:“张照奏章到了。他刚去,打了个小胜仗,歼敌五六百,说奏给主子先宽宽心。还有岳钟麒的奏章,请皇阿玛过目。平郡王是给军机处一封廷寄,说谢济世在军中当差用心,且身体有病,请儿臣代奏,可否免罪放还……”“叫谢济世回來,看哪个部有缺,先补个员外郎。”雍正定住了心,接过一叠子奏章,一边看一边说道:“谢济世学问不坏,福彭的面子也要紧。”挪过一份看时,是工部黄永的,因是“侍郎”,人们叫串音,喊他“黄鼠狼”,因觉得不雅训,请旨改外任。雍正丢给弘历,笑道:“黄鼠狼不但吃鸡,也吃老鼠嘛。总是他不自尊,别人才放肆,这个不准。”又见一份是礼部侍郎蔡毓青的,说是请了几个星士算命,今年流年不利不宜出京,请求“皇上矜全,免以外差委臣”。雍正偏着头想想,说道:“这一份弘历裁度着办,别派他外差就是了。”
“是!”弘历接过奏折,赔笑道:“岳钟麒上折请罪,建议十六条,请在吐鲁番屯田,在哈密、吐鲁番之间设哨所为久战之计……”
雍正看也沒看岳钟麒的折子就撂了一边,忿忿说道:“你给他批回去,身统二万九千名前敌猛士,屡战屡挫,不是将军之罪?过去他倡言要‘长躯直入’,今天又说取守势,为‘久战之计’,沒有算计一下后方粮草消耗是多少?这样粘乎,死不死活不活的熬,能保必胜么?----不准,驳下去!”又扯过张照的奏本,前后看了看,亲自在上面加批:
尔之不负朕恩原可信得及。黔省苗变已成糜烂之势,然毕竟一隔跳踉之类,不足为深虑,从容收拾军力,调和各部协力徐图恢复不难也。兵者凶也,战者危也,匆徒以文章词赋之事等闲视之,朕日寄厚望焉。
写罢交给弘历,又道:“张照文学之士,把打仗看得太容易了,你再细看看加批,有不明白处和你十七叔商酌着办。”
“儿臣遵旨。”
弘历双手接过奏本,嘴唇蠕动了一下。允礼也是沒有实战过的王爷,他很想请旨去十四叔允禵讨教,但自引娣晋升嫔位,允禵早已辞病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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