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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帝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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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晋撒泼闹御苑 乔引娣承恩会旧情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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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要主管户部兵部的事,有这两类折子,你们从明天起直接转到会琴轩。”张廷玉和方苞起身鞠躬送行。张廷玉问道:“其余的折子怎么呈转?”

    “仍旧转到韵松轩!”

    允祉头也不回,说着就去了。

    偌大的露华楼只剩下了方苞和张廷玉。一个是宦海老相国,一个是帝室文案夺班领袖,两个人都是胸中城府文章包罗万象的人,老辣深沉到了极处。许久,方苞才眯着眼道:“昨天见了邸报,孙大炮要回京出任都老爷了。”“孙大炮”是御史孙嘉淦的官场绰号,最是刚直不阿守正敢言的。雍正元年不过是户部铸钱司的一个微末小吏,公然为铸钱成色,和户部满尚书葛达浑二人扭打到养心殿,慷慨陈词直犯九重。这是雍正初极时轰动朝野的一大新闻,雍正不但沒有加罪,反而接连升孙嘉淦的官,派往云贵,为两省观风使。如今又要回京,由副都御史晋升都御史了。张廷玉当然懂方苞话的題中之意,一笑说道:“瞧罢咧,也难说的。有些人原來敢说,后來就不行,官小时敢说官大时未必还敢,涉朝廷大政的敢说,涉天家骨肉又是一回事。”

    “我看俞鸿图也是个有种的,”方苞笑道,“孙嘉淦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临出京,我私地送他,他说,‘灵皋先生记住我今天一句话,我是身负大罪,逃脱天罗地网的人。我为报父仇手刃仇敌,已经尽了孝,如今要作忠臣了。忠臣也有一般不好处,常为人君误会,将來我若死于刀下,请你把这话原本转奏皇上,足感厚爱。’”张廷玉听了默默点头,许久才嘣出一句:“我们办事人难,三爷不好侍候,有梗直人帮着说几句真话,会好得多。”

    方苞沒有回答,弘时比弘历难侍候,是用不着说的。难就难在他不和你过心,你也不敢像对弘历一样诚心去倾谈什么。皇帝去承德前还谆谆告诫:“弘历虽在外,和在内一样,宝亲王有的指令,要一如既往遵办不疑。”如今却把理政大权全部交了弘时,而宝亲王只管了个户兵二部!这是为什么呢?弘历又有什么地方失爱于雍正呢?他的目光游移着,停在张廷玉案上新铸的铜堪台上,那是给岳钟麒新铸的节制青海、甘肃、山西、陕西、湖南、湖广六省兵马的虎符----方苞眼睛陡地一亮:皇帝在承德接见了东蒙古诸王,又委岳钟麒这样的重任,莫非已在思量兴兵讨伐喀尔喀蒙古的策零阿拉布坦?假如真是这样,弘历主管户部,征调天下钱粮,又主管兵部,配备武官弁将,还不是天字第一号的要差?!想着,听张廷玉叹道:“我们作臣子的,办差不怕,吃苦不怕,最怕的是主子沒主见,怕的是天下多变。”

    “不怕。”方苞“嚓”地打着火,深深吸了一口旱烟,喷云吐雾说道:“你瞧看吧,皇上不是个轻易变心的主儿!”

    六月六日,雍正的车驾抵达顺义境内的李家峪行宫。这里三面环山,夹成两道谷,谷口相交处一大片沙滩空场地,潮白河纵穿南下。再向前一站之地即是通州,也就算是到了北京,往年康熙东巡归京,文武百官都到通州郊迎接驾。从这里丑时发驾,辰中时分刚好可以赶到。河滩地势开阔,取水造饭也都方便,取这个地利,明珠为相时便建了驿馆,张大扩建又为行宫,工程虽不奢华庞大,也有三座九楹大殿,配房二百余间。到达行宫时,太阳刚刚庄到山顶,鄂尔泰安顿雍正在思黎居歇下。请朱轼陪着御驾,自己亲自巡视行宫周匝,布置关防,又命张五哥检视军士扎寨驻营,并查看明日大驾卤簿名物等类,天将黑才算料理清楚。此时京师已送來了当日奏事目录,还有礼部的迎驾仪程。鄂尔泰也不及细看,匆匆赶來给雍正请安。

    “难为你一路辛苦。”雍正和朱轼正在对弈,见鄂尔泰进來,边抓子儿沉思边笑道:“明天到家,朕给你七天假,好生歇歇儿。”说着,间引娣,“看热水烧好沒有,先不忙洗澡,脚有些发胀,泡一泡。”

    乔引娣轻轻答应一声出去了,一时便提着一壶水进來,说道:“这是茶房里的热水,一样好用的。”将壶水倾了盆子里,又兑了些凉水放在雍正脚前,便跪下扒雍正的靴袜。雍正笑道:“水和水不一样,吃茶的水都是从玉泉山用水车拉來的,不该用來洗脚。”说着脚已泡进盆子里,早有两个宫女趋身跪过來轻轻替他按摩。

    这阵功夫鄂尔泰已看完礼部的奏折,双手递给朱轼,说道:“礼部奉韵松轩指令,六部里主管尚书,还有一名侍郎到通州迎驾,各衙照常办差,其余大理寺、理藩院、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是司官以上,宗人府、内务府、太常寺、太仆寺、光禄寺、鸿胪寺、钦天监这些闲衙门九品以上官员到通州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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