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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帝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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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屯阿哥尝果报 析案情手足惊相残(二)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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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家的又取出一片蝉翼镖,冷笑道:“你信不信这独门暗器?再给你來一枚?”常掌柜的拱手道:“既是端木老爷的镖,我们不要了。车上那个小白脸跟我兄弟们有仇,你留下自己走路!”温家的道:“你说得真美,这是我家镖主!”

    “常哥,”那个黄水怪的弟子见常掌柜的迟疑,忙凑到跟前说道,“不信别人,还不信我铁嘴蛟的?那个小白脸真的值五十万银子!我们黄哥要不是想独吞,早得手了,您连一文也摸不着!这几个婆娘腕子再硬,也挺不住我们四十几个好手围攻,过了这个村,可再沒这个店了!”温家的叫道:“姓常的,你是山东龟顶寨的黑无常吧?前年八月十五沒去给端木老爷子贺节?为一个镖,要得罪遍绿林么?黄水怪是杂牌水鬼,你要跟他卖命?”

    黑无常低头想了想,五十万银子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黑沉着脸再不言语,将手一挥,说道:“上!杀光灭净心里清净!”土匪们噢噢呼叫着又冲上來。邢家兄弟前头护着弘历,温家的三人飞弹打镖且战且退,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正急切间,前边屯子里锣声大作,狗叫人嚷,谁也听不清有多少人,喊的什么话,刘统勋以为又來大股土匪,一眼瞧见大路北坡有座土地庙,忙大声喝命:“都退到土地庙去!”

    这是一座不大的庙宇,新建不久,只正中一殿,塑着土地公婆二人,柱子上的泥漆摸着尚未完全干燥。院落中间东西两株大榆树分居了正庙门前两厢。也许正因此地树木稀少,人们才特选了这里建庙。周围砖墙也都砌起不久,一切都十分简陋草率。众人一拥而入,立刻将弘历拥进正殿,邢家兄弟守了殿门,温家的和嫣红英英守在榆树下,三人六目盯着大门和院墙。喘息未定,外头便听一片嘈乱的叫嚷声,刀器碰撞声。温家的一蹶上房,大喜说道:“四爷,这里乡民忠义,和土匪动上手了!”

    原來王杏儿逃回村去,气喘吁吁把外头的事一长一短告诉了母亲。那女人一听里头有救援过自己的恩人,操起铁锅出门边敲边大喊大叫:“外头人们听着,在南京送我们回來的那位爷叫土匪围在屯外了,那些鳖王八们只有二十來个,都出去打啊!谁不去是窑子里养的了!”其时刚过正午,在家歇晌的男人也有百十人,听受难的是恩人,土匪又不多,立时筛锣打盆地叫喊聚集起來,手里举着叉把铁锹、斧头、镰刀、镐锄镢铣,还有的拿着大棍,吆喝着互相壮着胆蜂拥出村。见一群土匪正要攻土地庙,双方立时混战成一团,土匪们单打独斗原是些好手,无奈这些庄稼汉人多心齐,教师不如冒失,仓猝之间竟被打了个手忙脚乱,四散奔逃。那黑无常又踢又打又骂才将人众稳住。乱间王老五乘人不备,抽出扁担便逃,却迎头碰上跑过來的铁嘴蛟,被王老五一扁担打得就地磨了几个旋儿,一屁股坐了地下发昏。

    此时弘历已经出了土地庙观战,见乡民们虽勇,一來沒有领头的,二來沒有军事经验,知道只要匪众略加整顿,杀回來后果不堪设想,思量着大声喝命:“邢建业,你们四个上,不要叫他们喘气,一个活的也不要逃掉!”

    “扎!”

    四兄弟叉手答应一声,立刻领头杀了过去。那群土匪喘息未定,乡民们又嗷嗷叫着冲过來,心慌意乱间已被砍翻五六个,其余的一轰而散,漫庄稼地四散奔逃。刘统勋在旁大喝一声:“乡亲们,不能留后患!拿贼呀,我们主子沒了,拿住一个赏十亩地!”乡民们兴奋得大发鼓噪,立刻分头冲进青纱帐里穷追,刑家兄弟只盯死了黑无常,膏药似的粘着,跑到哪里追到哪里,那黑无常一个不留神竟掉进了井里!其余土匪虽然悍勇,无奈丧了斗志,地形也不熟,不到半个时辰,皆都束手就擒,倒是挨了王老五一扁担的铁嘴蛟见机得早,不知什么时候溜得无影无踪。也亏了弘历,临时安排,就将土地庙作了监房,挑出三十名精壮乡民随邢建义轮流看守,抚恤受伤百姓,按每亩七两银子官价发放赏银,忙得连热暑也忘记了,直到天黑才算诸事妥帖,此时滑县县令程荣青已带着衙役们赶來。乡民们放翻了两头猪,五六只羊,买酒设筵,就在王老五家大院热闹。弘历、刘统勋、程荣青坐了首桌,王老五一家和秦凤梧相陪,与众人频频举杯相贺。酒酣耳热间,乡民们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地描绘日间情景,无不满面红光酲然欲醉,直到起更时分方才各自归家。

    程荣青却一直惴惴不安,见人散了,一边随弘历进掌房,口中请罪道:“田制台宪谕早已过來了,奴才沿官道布置了一下,太草率荒唐。王爷在奴才境里出这样的事,真是辩无可辩,奴才这里专听爷的发落。”说着便跪了。

    “这是外省流寇,”弘历说道,“再说你也不知道我走这条道儿。”见王氏送上热毛巾,杏儿端着热水进來,弘历将脚泡在盆子里,用热毛巾揩着脸,一边思量一边说道:“这次贼人突发袭击,这个屯叫----叫槐树屯的吧----槐树屯乡民义勇兼备,奋起杀敌,匪众才得全军覆沒,这都是贵县平时教化有方导民有术。因此,功劳还是你的。”因见杏儿跪上來替自己搓洗腿脚,弘历夸了一句“好伶俐丫头!”又道:“你就按这个宗旨处理这个案子,申报田文镜,至于我,提也不要提。”

    “这个----奴才怎敢贪天之功----”

    “就这么说。”

    弘历站起身來,趿着鞋适意地摆了几下双臂,又进:“所有人犯,明天一早你亲自押送回县。严加鞫审!”说着踱出院外,轻轻挥着扇子遥望天上星河,众人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四爷,”刘统勋说道,“为首的那个黑无常,我们该带走。”

    “唔?”弘历仰着脸,星光暗淡,看不清他什么脸色,却只沉吟不语。秦凤梧十分机警的人,已猜到刘统勋话中之意,因道:“这伙子匪贼,苦苦穷追四爷,必定有所指使。再说,由您亲自处置,也解恨些。”他沒说完,弘历已经领悟,点头道:“此仇岂能不雪?就是这样,贵县报上去一个‘匪首诨号黑无常者,为乡民诛杀’,也就是了。”

    程荣青这才明白这位王爷的心思:不想张扬自己遇难的事。这样一來,匪首被杀,匪众全歼,一古脑儿都成了县里功劳。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馅饼;他心里不由一阵狂喜,见弘历摆手命退,诺诺连声带着衙役退了下去。弘历便命邢建业,“把那个黑无常带到这里來!”说完踅回了上房。因见王老五一家五口都垂手侍立着,便笑道:“彼此知道身份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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