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这边厢女人们搓麻将搓得忙碌,那边厢郑局搞后勤服务也搞得忙碌,在太座面前始终是满面笑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小钱面色越來越难看,不断输钱,秦丽娟理所当然地是大赢特赢的一个。拉开麻将桌的小抽屉,里面厚厚一摞红页子赏心悦目,秦丽娟笑道:“哎哟,完蛋了完蛋了,都说人情场失意的时候才会赌场得意,我今天赢了这么多,该不是我情场失意了吧?”娇嗔着叫道:“老郑!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看我赌场得意成这样儿!”
“我哪里敢啊。你手气好一直都挺好的。再说了多赢钱不是好事吗?”
“不敢就好!不然的话我罚你跪榴莲壳。”
秦丽娟若无其事地继续搓麻将,一边对闻溪她们说道:“说实话,我还是相信我家老郑是个老实人,从來不敢在外面乱來的。可是现在社会上有些小姑娘啊,实在是太不要脸!看见男人有点钱有点地位,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贴上來,揭也揭不下!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真爱真爱!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死不要脸的,要说真爱,怎么我从來沒见到一个小三爱上捡破烂的?碰!二万!还有些人哪,更不要脸,倒贴钱也要死緾上别人的老公,我就知道有一个,又是领带又是皮带的,以为这样就能拴住男人的心,真是贱得沒边了。我要是她们的娘老子,早就寻块豆腐自己撞死了,养出这样的女儿來不如养条狗还省心,至少狗不会给父母丢人。你们说是不是?”
闻溪极力忍住脸上的异样,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两位当事人的神情。秦丽娟完全是一幅闲聊的样子,而小钱今天虽然化了极精致的妆,可是浓妆之下还是依稀透出了灰败的颜色來。
秦丽娟似乎对小钱无限关心,语重心长道:“小钱哪,像你们这样沒结婚的年青姑娘,一定要注意睁大眼睛挑啊,就像打麻将一样,什么牌可以碰,什么牌不能碰,一定要看准了,别打了个岔糊子,赔光了老本子。哈!八万!糊了!小钱你放庄大炮啊,万一色的碰碰糊咧!”
小钱从钱包里掏钱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
闻溪暗暗叹息,小钱和秦丽娟,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的选手啊。
打到下午四点來钟,小钱已经输得一分不剩。她借口有事要离开,闻溪她们也就顺势告辞。秦丽娟只是淡淡道:“哎呀,晚饭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吃了饭再走嘛。真要走?那好吧,下次再來玩!”
回家的路上一时打不到车,闻溪和小钱慢慢走着,小钱一句话也不说,闻溪也不好多说什么。小钱突然说:“闻溪我请你吃晚饭吧。”
闻溪说:“算了,我女儿还在家里,我要回家做饭。”
小钱落寞地说:“我想找人陪我说说话。”
闻溪怜悯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当然知道小钱想对她说什么,可是以她过來人的身份,知道话是泼出來的水,收不回去。小钱是她的同事,是她的朋友,但这件事情上,她是站在秦丽娟一边的,她不想批评小钱,也不想违心地安慰她,更不不想日后看着小钱尴尬。于是她含蓄地回答:“小钱,有些话,要先在心里想好了能不能说,才可以对人说出來。不然会后悔的。”
小钱极快地飞瞟了她一眼,扭头望向一边,不再说话了。她本來就是一个聪明人。
可这样的聪明人,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闻溪叹息。
过了街道拐角,小钱走了另一边,闻溪打到了的士,往家赶去。
车子在车流间向前行驶,她头靠在窗上若有所思,突然她眼瞪大了,扭头望向窗外,伸手拍着司机道:“师傅,你开慢点!”
司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还是把车速放缓了下來。车子从一家酒楼前慢慢开过,酒楼门前红毯铺地,鼓乐掀天,一个大大的汽球拱门上热热闹闹的大红字写着:“周建义先生明莉小姐新婚誌喜!”
闻溪眼睛死死地望着那汽球拱门,拱门下,建义西装革履,明莉穿了层层叠叠往后拖出去华丽铺洒开的婚纱,两个人笑容满面地和进出的宾客寒暄。身后穿着红色制服的乐队,吹吹打打地弄了个鼓乐喧天。
闻溪手心冰凉,紧贴在座位上坐着,全身上下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样。
车子往前开过了,可是从后视镜里也能看见他们渐渐变小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
结束了,她和建义之间,是真正的结束了,两个人,各自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不会再回头。
回到小区,魂不守舍地付了车费下车,她不想回家,就在小区花园里的长凳上坐了下來。这一坐下來,才发现脚有点酸软生痛,好像肌肉刚才紧紧地绷在了一起,此刻一放松再沒了一点力道。小区里人來人往,有人牵着孩子的手在学走路,有老人聚在一起唠嗑,有人正推开了玻璃窗,大声喊着孩子的名字:“XXX,,回家吃饭了~~~~~~~~”
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场景,突然对她來说都是一种刺激,就像刚才看到的建义与明莉并肩站在酒店面前的场景一样,撩动着她神经里最细最痛的部分。
头脑里似乎空白又似乎走马灯一样想起很多事情,一忽儿,莫名的想起在网上曾经看到的一段话來,大意是,我曾经想过很多种沒有你的结局,或者是因为战争,或者是因为疾病.....不管是因为什么而离开你,结局并沒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
她和这段话的主人不同。
自从她嫁给了建义那一天起,甚至更早,从她第一次和建义牵手亲吻起,她想的就只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原本从來沒有设想过有一天会离开他。
她从未设想,从无防备,所以,摔得更痛!痛到钻心剜骨。
忍受着脱胎换骨般的痛苦,硬生生将他从她的生活乃至生命里剥离,恢复成婚前单身的状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一个人。
其实习惯了也沒什么不好。在她认识建义之前,她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现在不过是重复而已,区别仅仅在于,曾经有一个叫周建义的人,和她一起走过了十四年的岁月,他留在她生命中的痕迹,将永远无法抹去。
但如果想开了,也就仅只是痕迹而已。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來,闻溪接了,是小薇:“妈,你昨天买的那个鸡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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