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名满京都的第一才女,生于医药世家,长的落雁沉鱼,色艺双馨,但她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所以至今仍待字闺中。
“慎侧妃口口声声说规矩,你们端王府不照样失了规矩么?”江燕水灵的丹凤眼里射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角和眉梢都染上骄傲和讽刺。“真不明白,端亲王怎么会带你这个庶出的侧室出来充门面,难道端王府里没人了么?”
“这是我们端王府的事情,还不轮不到你这个五品御医家的臣女操心。”茗慎毫不示弱顶了回去,一张薄施粉黛容颜,丝毫不逊色江燕的花容月貌。
“你……”江燕一时语塞,差点没被茗慎出口的话却给噎了个半死。
“皇上驾到!”大总管李玉一声嘹亮尖细的通报,打破了茗慎与江燕之间的对持。贵妇美人们全部匍匐在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德帝一袭纳纱金龙褂,手里把玩着一串檀木佛珠,在娴贵妃和惠妃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率众皇子和大臣们浩浩荡荡而至。
他高坐龙椅上让众人平身,并和蔼的笑着对大家说这是家宴,让大家不必拘谨,尽管如此,所有人还是谨慎万分,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和纰漏。
席间,身穿黑色烫金蟒袍的文浩,轻摇着酒杯,眼睛紧紧盯着坐在他对面的茗慎。
惊恐于他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茗慎莫名的心慌起来,她目光闪躲,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不敢直视浩的眼睛。
一番进献贺寿后,娴贵妃媚意天成的眼眸笑成弯月状,撒着娇对宣德帝道:“睿王妃新作了一曲琴歌,非要在您的寿宴上演奏,皇上您要不要欣赏一下?”
“既然是儿媳的心意,朕岂可辜负?”宣德帝眯眼一笑,吩咐道:“来人,取金丝楠木制成的鸳鸯琴来。”
茗婉微微福身,款款落座,玉指轻扬,琴声徒然在大殿响起,琴声委婉,歌声犹如出谷的黄鹂,但是唱词却是些陈腔滥调,无非是歌颂帝王,延年益寿之类的。
一曲终,她缓缓起身,柔声道:“臣媳献丑了!”
“不错,琴好,歌也好,这把琴朕就赏给你了!”宣德帝听着赞颂他的歌谣颇感满意,抚着娴贵妃的玉手,赞道:“爱妃安排的不错。”
“多谢皇上!”娴贵妃千娇百媚一笑,又道:“南宫家的三小姐今天也有准备,她要给皇上您跳胡璇舞呢,咱们也瞧瞧吧!”
“好,奏乐!”宣德帝当然知道娴贵妃的心思,她这是在急着物色儿媳呢,文浩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自然要亲自挑选,才能放心。
南宫雪换上波斯的金色舞衣,宛若敦煌女神一般艳丽多娇,她脚尖用力一蹬,随着欢快的乐声悠悠的旋转起来,金光闪耀的裙裾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圈。
她那双妩媚的杏核眼,在跳舞时,不断地向文浩暗送秋波,妖娆态,像一个魅惑勾人的野精灵。
茗慎见她对浩乱抛媚眼的娇态,心里酸酸的极不是滋味,她不高兴的拈起酒杯,仰头将辛辣的冷酒一饮而尽。
文浩见她像是在吃醋,眼角眉梢蔓延着掩藏不住的笑意,让德宣帝和娴贵妃误以为她对南宫雪有意思,连南宫雪本人也误会在他炫目夺人的浅笑里。
一舞后,南宫雪匍匐在地上,红着脸喘息道:“臣女献丑了!”
“起来吧,跳的不错!”宣德帝淡淡的语气,似乎很不喜欢她。
德宣帝觉得此女太过妖艳,尤其那双杏核眼,更是十分的轻浮,尽管,儿子好像蛮喜欢她的样子,但是他一定不会把这样的女人许配给他最宠爱的浩儿。
娴贵妃狠狠的瞪了南宫雪一眼,似是责备她不得皇上欢心,旋即嘴角一卷,笑意渐浓:“皇上不喜欢胡旋舞,那不如看看咱们京都第一才女的礼物吧,她准备了什么,妾身都还不知道呢?”
“哦?”德宣帝脸上闪着一丝好奇,道:“江家小姐准备了什么好礼物,朕也很好奇。”
江燕盈盈走上前,端庄淑容,又不失其娴静之美。“回禀皇上,臣女画了一幅?彭祖戏鬼差 ?,恭祝吾皇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李玉走下来,将画递给德宣帝过目,他看了后龙颜大悦,对这幅画评头论足的赞扬了一通,并重重赏赐了江燕。
贵妇们都羡慕的看着江燕,江燕扬起嘴角挑衅的冲着茗慎得意一笑,茗慎则不屑的轻哼一声,不就是一副画么?至于骄傲成这个样子么?
娴贵妃见把皇上哄高兴了,扬起小巧的下巴藐着惠妃,腻声道:“听闻端王妃颇通文墨,不如让她当场作画一幅,为皇上添寿如何?”
惠妃有刻的错愕,然后,薄粉胭红的脸蛋渐次苍白下来。“回禀皇上,端王妃抱病在身,不宜面圣。”
娴贵妃浅笑,眸中流光一闪,复又开口,话锋直指惠妃:“那就让侧妃白氏来跳舞一曲为皇上助兴吧,前些年选秀时,白氏的一曲?霓裳羽衣舞?艳压群芳,不知道几年过去了,她的风采是否如初?”
娴贵妃早就知道白凤今天没来,所以她才会这样说,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惠妃的机会。因为她刚进宫时,尝尽了惠妃的羞辱和折磨。
“回禀皇上,侧妃白氏染了风寒,在府中卧病不起,不能起舞!”惠妃眉心微蹙,心里惶恐万分。
“端王府里怎么这么不太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端亲王连齐家都做不好,如何治国平天下,你虽然是哥哥,但是要像你四弟多多学习学习,知道么?”安坐于主位的德宣帝突然开口,语气有责备的意思。
文轩眸中寒光一闪,挑起绛红衣摆,俯身跪地,模样甚是恭谦。“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茗慎见文轩和惠妃脸面都快挂不住了,而且南宫雪不停的冲着浩频频投出暧昧的目光,江燕也扬着鼻子给她示威,于是她也坐不住了,是吃醋也好,是斗气也罢,或者是为了保全夫君颜面,她最终选择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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