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厚厚重重的灰色云雾盘踞在天空,看样子是快要下雨了,周围晕黄得像被眼泪泡过似的,在空气里笼了一层湿湿的雾气。
文浩披着藏青色的宁绸披风,靠着一棵苍松大树坐着,认真熟练的用草绳,绑着他今天打来的猎物.
他旁边,跟着一位稍显瘦弱单薄的男子,男子穿着水玉色冰丝长袍,如同珠玉一般,散发着高贵而温柔的气质。略微苍白的脸上,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过于清澈的眼眸,俊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有几分秀气却不失刚毅。
“江枫,看你平时文文弱弱的样子,没承想,你狩猎的功夫真真了得,连本王都对你佩服至极。”文浩低着头,浑厚的嗓音从他滚动的喉结里轻轻响起,语气的里夹杂着几分难得的笑意。
看的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江枫清澈的眼眸笑成了弯月状,轻柔的声音像一缕清风拂过无波的湖面,“纳兰老将军这次吃了大亏,导致端亲王的势力日益争强,主子您不尽快考虑对策,竟然还有心思狩猎游玩。”
“你真败兴。”文浩冷瞥了江枫一眼,轻松的提起百十斤的猎物扔到了马背上,拍了拍手道:“天下是父皇的,他想给谁就给谁,本王也从不惦记着,倒是二哥新娶的侧妃,实在羡煞旁人呀!”
“王爷为何时常提及端王侧妃,奴才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听您说起她了?”江枫奇怪的望着文浩,向来对女人冷漠如冰的主子,何时对女人如此感兴趣了?
文浩走过去拍了拍江枫的肩膀,嘴角撰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你别想太多了,本王只是念及有亲戚情分,牵挂她一点而已。”
“奴才看来,不止牵挂一点吧。”江枫调侃的笑着,突然发觉草丛里有动静,鼻子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袖中五指快速的翻转过一个手势,“嗖嗖嗖”三枚银针从着指尖泻出,随即便消失在沙沙作响的草丛里。
“啊……”一声娇软的吃痛,在野外清晰的回荡。
“哼,本王最恨那些在暗处跟踪的人!”文浩目光瞬间冷厉,闪亮如同寒星一般,他拔起腰间的钢刀,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草丛里,惯性就要往人的胸口扎下去。
“王爷!” 茗慎惊骇的一声呼叫,令文浩骤然停手,此时刀尖离茗慎的酥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她张了张嘴,由于受惊过度,樱唇大喘着呼吸空气,丰满的胸脯随之上下起伏。
“小东西,你怎么会在这里?”文浩瞳仁里倒映着茗慎半﹡裸的肩膀,她身上那一处处的摔伤像是一把火种,在他的冷眸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他解下披风裹住了茗慎半*裸的肩膀, 脸上的表情像结了冰,尾音上调,不依不挠的逼问:“为什么每次看见你,你都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有没有珍惜过你自己?”
“王爷是天之骄子,如日中天,岂会明白一株草芥的悲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安身立命,呵,谈何容易啊!”茗慎的微凉的口气,就像这昏黄的天色一般凄然,只是没人知道,她的心脏,此刻跳得很快。
她饱含泪水的对上文浩的一双冷眸,那泪光闪烁的光亮,像钢刀的锋利直直剜进心脏,疼的文浩眉心凝结成一块铁疙瘩。
文浩没有在接茗慎的话,只是缓缓转头瞪了眼江枫,冷峻的容颜上,面无表情。
“你那破针有毒没?她怎么看起来不能动了?”
“主子放心,银针上只是泡了麻痹散而已。”江枫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那笑意里包含了几分暧昧不明,这可是他破天荒头一回见主子如此担心一个女子。
文浩听了江枫的答案后,冰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又将视线落在茗慎的身上,发现她纱裙一角晕染了一朵血红,不由将眉心拧的更紧, “你的腿怎么了?”
“可能是……断了……”茗慎极不愿意在他面前承认她已经残废,声音越来越低,像蚊子哼哼一般低喃了一句。
“我来帮你看看吧!”江枫的医术十分高超,他见主子那么在乎她,便主动的要为她医治。
“不劳你动手了,这点儿铁打骨伤,本王也会治。”就在江枫快要碰到茗慎裙角的时候,文浩却猛地枪先一步,横抱起茗慎,铁青着脸往松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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