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走后,孙鼎云寝食难安地熬过了数日,只怕她又会做出些傻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着鬼将出去寻了一阵。自然是无果,但心下倒好受了一些。
不几日,庆隆皇帝召见他和鬼将二人,待他二人将手中剩下的部队悉数奉上后,庆隆皇帝心下大喜,便赏赐了许多珍稀之物。孙鼎云和鬼将二人推托了一番便却之不恭了,然后二人却默立不语,既不开口也毫无告辞的意思,庆隆皇帝心知敷衍不过去,终于只得下诏令帝国修士听从孙鼎云指挥,于两月后攻打万神殿,以期荡平贼寇,毕其功于一役。赐予虎符和手谕之后,孙鼎云和鬼将二人方才拜谢告退了。
庆隆皇帝虽没有明说,但孙鼎云和鬼将二人却是心知肚明的,这帝国修士中定然有万神殿安插的眼线,虽期定两月,但却绝不能等到两月之后。再者万神殿却是在那茫茫无边的俊星海中,这俊星海辽阔无边,其中凶险连极北大冰原都是比不上的,老妖精怪比比皆是,仙人洞府上古遗迹星罗密布,往往一个看似极其寻常的岛屿,却住着了不得的人物。在俊星海中漫无目的地乱闯,实在是与自杀无异。因不知万神殿的具体位置,只怕光是要找到其所在,两月时间便已然不够了,想来这庆隆皇帝实在是不愿他二人染指帝国修士,是故才如此刁难。
孙鼎云虽知他是有意刁难,但却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他和鬼将二人商量数日,终于拿定主意兵分两路:鬼将再次进宫,庆隆皇帝对万神殿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定然极为忌惮,必然已经暗中对其调查过许多次,是故宫中想来是有关于万神殿的资料;而孙鼎云则去寻找张玉成,张玉成从万神殿中叛出,对其中种种定然还是知晓一些的,若能带上他同去,实在是大有益处的。
不几日,他便垂头丧气地回到云来客栈来了,鬼将也早已回来了,二人相视一眼,俱都苦笑着摇摇头。孙鼎云便没有再开口询问,想来鬼将在宫中也是毫无收获的。他二人正一筹莫展之际,戴鹏却从麒麟古城中出来了,见此情景,便问及缘由。孙鼎云如实相告,戴鹏听罢,便道:“此事我倒有个法子,只是不知成与不成……”
孙鼎云心下一喜,便道:“大师兄,但说无妨,现在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戴鹏盯着鬼将瞅了一阵,似乎有些犹豫。鬼将看出端倪来,便立时找了个借口告退了。
待到鬼将走后,戴鹏方道:“我那日与万神殿大长老曾嵘相斗时,剑上倒沾上些许他的紫血,他的血非常奇特,我的剑仍旧记得那紫血的气味,若是时间充裕的话,应该能够找到他,只是他倒未必会待在万神殿中。”
“无妨。”孙鼎云道,“若能将他除去,也算是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只是不知大师兄你的身体……”
“已经无碍,只是修为实在是折损大半。”戴鹏苦笑道,“比之元婴期的修士只是强上那么一星半点罢了。”
孙鼎云便安慰了他一番,戴鹏本自豪爽,不多时便将此事抛至脑后,只嚷嚷着要喝酒。
看着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师兄经此大难,却仍然谈笑自若大口饮酒的模样,孙鼎云也受到了感染,便也叫店家上了酒,就着那坛子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他二人便胡天海地地聊了些浑不着边际的闲碎话语,戴鹏先是提起自己的玄铁重剑已然断裂,需要祭炼一番,却又蓦然提起赵文来。孙鼎云因几日前和陈娇娇决裂,心中一直堵着一团疙瘩一般难以释怀,他便觉得自己此般似乎既伤害了陈娇娇又伤害了赵文,此时终于再也忍不住,将满腔的无奈无助都倾述了出来。
戴鹏听罢,只道:“我这半生只痴迷于修炼,对于感情一事也是一知半解,但我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你自己去解决,别人是帮不了你的。”
说到此处,孙鼎云虽心下苦涩,便也不愿再提及此事,却又说到修炼一事,戴鹏倒来了兴趣,问及如何修炼天地法则,孙鼎云只道:“不外乎‘外察五行,内悟四象’八个字罢了,古神创出这大道来时倒着实是费尽了心力,但此法实在是过于玄妙,众修士皆不得法,倒着实枉费了古神的一番好意,但也怪不得他们,这天地法则的修炼之法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了。即使有古神相助,我仍然想到过放弃,只是体内有神兽血脉的禁制,所以无可奈何罢了。”
戴鹏也自唏嘘了一番,道:“修士修炼一道,本是逆天而行,或求无尽寿元,或求无上法力,可这修道本身不过是脱出迷途,皈依真我罢了。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才能竭尽全力于那茫茫天机中求一线生机罢了,但如今大多修士都是本末倒置,诚可叹也。”
“各人所求不同,只要不伤害到他人,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欲望的网一旦张开,往往便收不住了。”孙鼎云道,“成仙还是入魔,其实不过在一念之间。”
他却又笑了起来,道:“大师兄,不知你何时可以助我找到那万神殿大长老曾嵘的位置?”
戴鹏便收起嬉闹之心,正色道:“给我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便告诉你他在何处。只是……他着实厉害,我们此处只怕无人是他对手。”
孙鼎云胸有成竹道:“我前些时日参悟兽神古卷,无意中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若他没有些特别的手段,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如此甚好,只是务必多加小心。”戴鹏又叮嘱了一阵,便自回麒麟古城中去了。
孙鼎云一个人坐在那大厅中,就着那渐趋黯淡的天光自斟自酌起来。
此时曦车西落,将坠于神桑。但见风情张日,暮气凛春。惟闻冷声漏萧萧,不觉魂梦去迢迢。面对此情此景,孙鼎云不禁生出天末凉风的悲戚之感来,回想过往种种,一时竟有些痴了。他将那空酒坛在桌上缓缓地转动着,坛中残余的酒水洒了一桌,但他浑若不觉,只喃喃道:“我该何去何从,何去何从啊……”
故人赠我春色,恨此光阴催逼。
一阵醉意上涌,他便沉沉睡去了。瞿然有所觉,再睁开眼来时,忽听见客栈外人声鼎沸,哭喊声呵斥声响成一片,孙鼎云心下一惊,正待出去看个究竟,戴鹏蓦然出现在大厅中,他的脸色颇为疲倦,方欲开口,却听见孙鼎云道:“他已经来了。”
“不错。”戴鹏的目光越过孙鼎云的背影,投向客栈外影影绰绰的人群,叹道,“他实在是胆识过人,竟敢闯到这皇宫中。”
孙鼎云若有所思道:“我一旦和庆隆皇帝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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