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桌。
白乾望着山下的湖面出神,手中白玉杯中的琼浆淡淡的失去了香烟,唯三片茶叶沉浮。
他看着湖面,平静的湖面成了影像,便是那大雪纷飞,将士凯旋的湖面。
“儿郎胡不归?”
他喃喃自语。
一白衫少年蹑手蹑脚的走近了白乾,轻轻的俯下身子,在其耳边大喝:“哥!”
白乾含笑回了神,看了白衫少年一眼,说道:“坐。”
此时才发觉,这白衫少年竟与他如此的相似,几乎重合了模样。无论是眉眼还是唇线,都是那么的如出一辙。只是,少年带着些天真,白乾带着些缥缈。
“哥,看什么呢?”白澜坐下,便顺着白乾之前的视线往下看去,却只见一汪碧蓝的湖水,与几只飞舞的野鹤,发出阵阵的鹤唳。
白乾能看到的,他,看不到。
白乾摇摇头,笑问:“子澜,怎的从山上下来了?功课做完了?”
子澜是白澜的表字,正如白乾的表字是子乾一般。
白澜顿时泄了气,拨弄着桌上的白玉杯,耍赖道:“哥,人家好不容易下来,可不许问这些。师傅他老人家总是不苟言笑,整日里板着张脸,任谁也不给好脸色。前阵子我便将《珠玑枢问》讲了个通透,他也不夸一句,只是冷冷的拿来一本《抱朴子》,说:读完。”
学着师傅的语气风格,白澜便是一脸的郁闷之色:“这会子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儿出来,却连你也问我这些,无趣无趣!”
“师傅不雪藏,便是极大的恩泽。”白乾温和的说道。
哪知白澜却摆了摆手道,将桌上的酒壶拿起左右翻看,又闻了闻:“不去说它。哥,这是尘露么?”
白乾望着酒壶,点点头:“是尘露。”
“真的么?太好了!这尘露……”
“你不能喝!”白乾不等白澜说完,便直接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句话。”白澜不悦的放下酒壶嘟囔着,“这尘露你一年只酿一罐,采集了四时之晨露酿成,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露水,经你之手便成了酒。而且不许别人触碰。若说奇怪之事,便是为何你每次都要在尘露中放一枚茶芯,一大一小两片茶叶呢?”
白澜对此如数家珍,显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每次只能看着,却无缘品尝,便是极大的遗憾。
也不是没有偷偷的试过,只是那一次直接晕了七日七夜,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滋味,不记得沉睡,只知道自己似乎喝了一小口,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自此,他便对尘露带着好奇,却再也不敢尝试。
“因为这是尘露。”白乾轻声道,便算作是回答。
好在白澜知道白乾的脾性,也不深究,只是突然问道:“哥,你去谷家提亲了?”
“恩。”白乾喝了一口尘露,应道。
“你怎么想着这些事儿了?也不见你见过那谷家小姐,怎的就直接去了?”白澜趴在桌子上,继续追问。
“当!当!当!”
就在此时,山上传来钟声。
白澜“哗”的一下跳了起来,马上冲了山上跑去,一边跑一边挥手喊着:“时间到了!来不及了!回头再与你说!”
白乾轻轻的笑了笑,波澜不惊。
他再一次向湖面望去,那里,此时却是一身红衣的谷红眸,正提着笔在案前写字。
“高枕之安?确是好字,娟秀,灵动,却也透着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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